分开时,两人额头相抵,对方幽深的眸子望进来,楼云隐约感到对方又说了一句话。
脑中一片嗡鸣,他缓了片刻才听清,那句话问的是:
接受的了吗?
头脑思考不能,楼云逃避似的侧过脸,嘴唇微张无力地喘息.
没有得到回答,方才的柔软惩罚性地又覆上来,力度凶狠而偏执,好像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就不会停止。
生理性的泪水氲湿眼角,楼云恍惚有种整个灵魂都被死死制住的错觉。
他控制不住地呜咽一声,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小兽般,被迫打开自己脆弱的部分。
不知过了多久,恢复几分清醒时,对方正轻柔地吻他哭红的眼角。
楼云盯着身侧虚空中的某一点,微微怔神,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对方吻了好一阵,才从他眼角离开。
你明明接受得了。
轻飘飘的话传进脑海,像是个陈述句,又像一声叹息。
沉重的困意袭来,楼云眼帘微阖,思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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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迟钝而缓慢,运转不能。
陷入梦境前,脑海中最后留下的,是一双长而幽深的眸子,以及眼底那抹深深的、一闪即逝的伤色。
第64章
楼云沉入一片熟悉的黑暗中。
无边无际的暗色虚空里,整个人仿若没有实体,茫然地漂浮在其中。
他四下张望,前方不远处有个闪着温柔白光的亮点,散发着某种奇异的吸引力,蛊惑他前去。
他缓缓来到亮点跟前,伸出手,相触的刹那一阵天旋地转,巨大的撕扯感后,整个人坠入一片场景。
耳边一道利落的剑风。
嗤一声响,眼前几道血迹飞溅而过,闪着寒光的长剑毫不留情刺入狰狞的魔物胸口。
楼云看见灰色的衣袖在空中舞动,自己的身体像是有意识般,手腕轻轻翻动,熟练地收回长剑。
被刺个对穿的魔物没了声息,像失去了支撑般瞬间瘫软下去,化为一团黑雾迅速消散。
黑色的血迹沿着剑尖滴落在地,冷风卷席而过,尘土飞扬,扫过宽阔广袤的地面,散在远处模糊了地平线。
天光暗沉,楼云逆着风转身,看见身后一道银白的身影立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他听见自己嘴唇开合,念了两个字:
师尊。
远处的人于寒风中向他走来,阴冷压抑的天色下,那抹身影如同一道凌厉不可忽视的存在,立于天地间,让人无法生出半分冒犯之心。
人影逐渐走近,楼云嘴角不自觉漾开一抹笑意。
师尊,清澈的声线里是掩盖不住的雀跃,好像抓住了什么很开心的事,迫不及待想向面前人讨奖,你来了。
冷峻的面容上,一双长而优美的眼睛深深看向自己,只一眼便让人心动不已。
怎么又一个人跑来了?
淡淡的声线响起,分明是责怪的话,语气却带了三分柔和,像是无可奈何。
事发突然,接到求助就没来得及向师尊禀报。而且师尊前几日除魔耗费了灵力,现下正应该好好休息,这种小的魔物就让我来吧。
两人距离隔得很近,楼云微微抬起头,细致的眉眼带着几分期待,他继续道:
师尊,我的剑法又进了一重,以后除掉这种小的魔物没问题了。
祁朝垂眸看着他,伸手触碰到他侧脸,微凉的指腹不动声色抹去他脸上的血迹,很浅地笑了一下:
乖。
手指顺着侧脸轻轻划过,转而扣住了下颌。
深邃的眸子缓缓凑近,四下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彼此靠得极近的呼吸声。
楼云感到自己抬起下颌,嘴唇不自觉分开些许,眼睛还未闭上,身侧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呼吸声远去,扣住他下颌的手也松开了。
楼云心里不由泛起一阵可惜。
阿云!阿云!一道清秀的少年音响起,半空中一只金色的鸟扑腾出来,落地的瞬间变换为一个未及冠的少年。这分明就是秋河的样子,但气质却截然不同,面容还稍显稚嫩,整个人透着股少年人的青涩气息。
他小跑两步站到楼云跟前,对一旁的祁朝行了个礼,才继续道:
没追上,那只魔物跑得实在快。不过它受了重伤,想必逃了短时间内也不能出来作恶了。
楼云微一点头,正要开口,却听祁朝淡淡道:你疾行术练得如何了?
这话是对着秋河说的,秋河闻言一愣,顿时敛了神色,目光垂下,心虚地不敢抬头。
若是勤于修行,今日便不会如此,祁朝语气有些冷,自去领罚。
是。
秋河悄悄对楼云露出个可怜兮兮的眼神,随后对祁朝一躬身,垂头丧气地退开两步,纵身一跃,重新化为一只金色的鸟扑腾几下飞走了。
楼云看着秋河消失在远处,转头对祁朝轻声道:
师尊干什么这么严呢,秋河他才化形,心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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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偶尔贪玩也是正常的。
一只手抚过楼云耳边的长发,自然地理了理凌乱的发尾。
不勤加修行,今后若是遇到危险,还要你去护着他,祁朝收回手,狭长的眸子深深望过来,淡淡道,怕你受伤。
楼云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有股暖意从胸口蔓延开来。
回去吧。祁朝转过身,往回走去。
楼云立在原地,看着那道冷峻的背影微微出神。
寒风袭来,枯叶残枝自空中翻卷着掠过。楼云伸手挡了挡眼睛,感到一样东西被风刮到手心。
他捻起一看,染血的破旧纸张上,依稀辨认得出白纸黑字的几个字:
退守东琴城,恳求天下大善之士施以援手,除魔正道,救三千
愣神间,前方走出几步的人又转头叫他:
楼云。
啊,在!楼云回神,随手扔掉破旧的纸张,寒风一卷便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他快步上前,跟了上去。
来了。
夜色沉沉,东琴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中,丝毫不见白天的生气。
昏黄的烛影晃动,楼云整个人软在榻上,半根手指也抬不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惑人的甜腻气息。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被折腾地格外狠,好半天才从失神中恢复知觉。
纤长微卷的睫羽颤动,上面还残留着些微的湿气。楼云眼帘半阖,隐约看到桌前一人身披银袍,背对着他。
师尊
话一出口,才察觉到自己声音哑得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