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放心,这出不了差错的。”
霍余没再说话,他抬头看了眼月色,想着那女子许在皇宫中,正招伶人作陪,顿时觉得做什么都没甚滋味。
倒不是他故意将陈媛想得不堪。
而是,他了解陈媛,那是个不会安静下来的主儿。
正如霍余所想,印雅宫中琴音绕梁,但陈媛卧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玉如意,眼皮子都没掀起一下,颇觉得没劲。
她忽然坐起来,让盼秋过来:
“霍余在做什么?”
盼秋愣了下,才迟疑地猜测:“这个时辰,霍大人该是休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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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亥时左右,明日尚要早朝,霍大人该是早就休息了。
陈媛心烦意乱,这些日子被霍余叨扰久了,这么清闲地赏歌舞,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她被霍余逼得躲进宫中,被迫平衡于皇后和贵妃之间,霍余却休闲自在地在府中休息,凭什么?
越想越觉得不平,陈媛倏然坐起来:
“我们出宫!”
盼秋和盼春面面相觑,不懂公主这又是哪一出?
盼秋小声提醒:“公主,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锁了。”
陈媛眼都不抬:
“那又如何?”
她若事事都按规矩,又岂会传出那样名声?!
盼秋顿时清楚她的决心,立刻敛了劝阻的心思。
她一直都清楚,她是公主的奴才,要做的就是听从命令。
她拍了拍手,示意伶人退下:
“收拾行李,回府!”
一刻钟后,一辆四骑马车停在宫门口,禁军刚来要,盼秋出示令牌:
“公主出宫,开宫门。”
夜幕浓郁,火盆高摆,禁军一见令牌,连片刻都不敢耽搁,立刻命人打开城门,俯首恭敬:“公主慢行。”
陈媛出宫的消息瞒不住,圣上早早就得了消息,彼时他正在皇后宫中,皇后轻轻拧眉:
“皇上就要大寿,阿媛怎么这个时候出宫了?”
她有些忧虑:“可是觉得宫中待得不舒服?”
若当真如此,她身为后宫之主,就有不可退却的责任。
陈儋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显然对此根本没放在心上:
“阿媛性情自由,能在宫中待两日,已经出乎朕意外了。”
皇后似乎松了口气,她伏在圣上怀中,只眉眼轻敛。
世人说长公主无法无天,圣上却道她只是性情自由,其中宠溺和偏颇,自不用多说。
另一边,陈媛刚出宫,就对盼秋下了吩咐:
“让人去太尉府跑一趟,本公主到府邸时,要见到他。”
这个他没有明说,但盼秋却不是傻子,御前太尉正是霍大人,公主要见的人不言而喻。
如今夜色已深,一行人太监宫女在中,禁军侍卫护于左右,各自举着火把,护着那辆马车缓速前行,愣是照亮了这一条街。
陈媛出宫建府,圣上钦赐三百禁军作为府中侍卫,只听公主令。
其中侍卫长就是徐蚙一。
徐蚙一得令后,就策马朝太尉府而去。
马蹄声惊破了夜色,太尉府的大门被一阵噼啪声敲响。
梓铭睡眼惺忪,只披了层外衫,片刻不敢耽搁,敲响寝室门:
“爷,公主派人来请您。”
话音甫落,梓铭就听见里面传来动静,他忙忙指挥人进去:
“快快快,伺候爷洗漱。”
霍余刚躺下,听见这声音就立刻起身,丁点迟疑都没有,他低声问:
“来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