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殷玉晗对谢长渊已经生出了一种很莫名的信任。
想着,殷玉晗就已经不自觉地迈开腿走了过去。
在把手放上冰棺盖子的那一刹那,殷玉晗还是有那么一瞬退缩,可看着冰棺里躺着的谢长渊,殷玉晗却又没那么怕了。
咬咬牙,殷玉晗一把将冰棺盖子推开了。
哗啦一声闷响,一股冰寒的雾气从里面冒了出来,伴随着细碎的冰渣落下,沾了殷玉晗一身。
殷玉晗皱皱眉,正想拍身上的冰渣,一直闭眸躺在冰棺中的谢长渊却忽然睁开了眼。
殷玉晗:!
同时,那几乎被冻得发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里面冒出了一个极为生涩的嗓音,哑声道:扶我起来。
殷玉晗:!!!
半个时辰后
殷玉晗吃力地扶着宛如冻得宛如一个冰人一般的谢长渊,连拖带拽,将人弄进了冒着热气的浴桶里,神色很有些闪躲和嫌弃。
谢长渊感受到殷玉晗的态度,不动声色地就咳嗽了一声,嗓音仍是不太自然地道:我这幅身体冰冻太久了,身材有些走样也是常事,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你就什么都懂似的。
殷玉晗:
果然一开口还是老色批,老不要脸了。
不过接着,殷玉晗想了想,忍不住又皱眉道:你说你这个身体在化神期就封印了,可这次去的人里面有炼虚期的大佬,你这样去,真的可以么?
谢长渊此刻混身泡在温热的水流中,原本冷白色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点血色,他听了殷玉晗的话,淡淡一笑:你要相信你夫君的能力。
修真界第一人,不是开玩笑的。
剩下半句话是放在殷玉晗识海里说的,大概谢长渊自己都觉得直接说出来有点不要脸。
殷玉晗:
冷冷瞥了谢长渊一眼,殷玉晗小声嘟囔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四百岁还打光棍了。
这副德行,有人喜欢才出奇了。
谢长渊神色不变,微微一笑:现在不是已经不是了么?
殷玉晗翻了个白眼,愈发懒得理他。
谢长渊此刻其实也是要专心运功,舒展这幅身体的血脉,然后将自己的灵魂同身体重新契合,这过程十分凶险,差一步就全盘皆错。
所以他又淡笑着看了殷玉晗一眼,便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谢长渊骤然安静下来,殷玉晗等了一会,反而有些不太适应了。
这时他百无聊赖,也不好走开,只能又悄悄别过头,去看谢长渊这幅身体的样子。
按谢长渊的说法,先前他用的身体是用法剑加上他的心头血炼制成的,韧性极高,但缺少活人气息,只不过到了他的境界也没人看得穿,所以便一直用了下去。
而之所以要封存自己的血肉之躯,谢长渊的理由是为了防止他第一次渡劫失败,或者被人偷袭,有备无患。
可殷玉晗这时托腮看着谢长渊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玉白色俊美面容,心里有些疑惑。
如果真是这样,为了保险,谢长渊何必去拼那个天火?万一出了什么事,不是前功尽弃么?
再说,以谢长渊的能力,真要飞升也是早晚的事,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殷玉晗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谢长渊忽然道。
殷玉晗吓了一跳,结果哗啦一声水响,竟是谢长渊径直从浴桶里站了起来,还舒展了一下手臂。
那动作虽然有点僵硬,但明显已经是神魂和躯体完全融合的迹象。
殷玉晗被溅了一身水,气也气死了,可这时他用力抹干脸上的水,正想骂人的时候,却在一片雾气中看到了舒展身躯的谢长渊
肩宽腰窄,整个身体的曲线都呈现出一种极为优美完美的弧度,上面的肌肉都覆盖着一层露水,带着一点鲜活的色泽,又有水珠从他俊美利落的侧脸和脖颈上滑落,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感
不知道为何,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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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晗的心忽然扑通扑通用力跳了一下。
先前他最早看到谢长渊的容颜时也会心跳,但那是一种类似于看到好看的画上美人的心跳,总觉得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不够近。
就连之前的亲吻,殷玉晗也总还是觉得谢长渊的皮肤格外的冷,格外的跟气氛有点格格不入。
可这时他看着谢长渊换回了新的身体,就这么舒展了一下手臂,那身躯上细腻的肌肤纹理和唇上的淡淡血色,以及那散发着热气看着便仿佛是温热的肌肤色泽,竟是一下子就让殷玉晗真真切切意识到这是个活人
不是个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却还要装风月高手的大能。
这种感觉,怎么说,好微妙
殷玉晗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点口干了。
不食人间烟火却还要装风月高手的大能?谢长渊回过眼来,微妙一笑,这个形容挺有意思。
殷玉晗:
好吧,他放弃刚才的那些想法,不管换没换身体,这人果然还是一样讨厌。
谢长渊转身走了过来。
方才一切还隔着一层雾气,但这会雾气散去,谢长渊那玉白色的修长身躯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了殷玉晗面前。
他甚至,从殷玉晗面前走了过去。
殷玉晗:!
殷玉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脸红了。
然后他就捂住了自己发烧的耳朵,猛地转过身去。
直到,谢长渊穿好了衣服,再次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做什么这么害羞,你难道没见过男人?
殷玉晗愤然:你才没见过男人!
我确实没见过男人。
殷玉晗怔了一瞬,哑了。
等他回过神来,攥紧了拳头想找谢长渊算账的时候,谢长渊湿润温热的手掌却已经轻轻牵住了他的手,道:来,在去仙界碎片之前,有些东西我得给你讲一讲。
殷玉晗被换了身体的谢长渊牵住手,骤然生出了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
原本他还攥着拳有点生气,但这下子竟然有点懵懵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思绪,但很快又像是水边的浪花一般,消弭下去,然后又涌上来。
直到谢长渊牵着他的手,走到软榻前,带着他坐下,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这么乖了?
殷玉晗回过神来,不悦地看了谢长渊这一眼,但就是这么一眼,殷玉晗又有点怔住了。
冰霜早已全部化掉,此刻的谢长渊眉目依旧是俊美清锐,但却多了一丝鲜活如玉的风流在里面,唇上湿润的水红色不再是那种玉质一般清冷冰凉的光,而是看起来就有温度,而且极为柔软的
那鸦羽一般纤长浓密的眼睫甚至都看着有了那么一丝生机。
仿佛,雕塑活了
谢长渊微微一笑。
殷玉晗心头又猛地跳了一下,呆呆的。
谢长渊若有所思地抿了一下唇,忽然摇摇头: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