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护卫想也不想的点头,语气中的郑重只有他知道,“好的。”
就算陆夫人不说,他也会原原本本向主子转述的,毕竟主子第一次在大方好客上面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如今陆夫人这般对他们主子心服口服,主子应该会满意的。
颜芝仪殷勤的送走他们的送财童子,关上门就开始轻点礼物。
既然是端午节礼中,这其中便有一半都是粽子、雄黄酒和五毒饼等传统食物,而另一半就厉害了,前两天他们给家里人带礼物,陆时寒分出了很多属于他自己的布料和墨锭,而现在楚原璟就给他补了货,锦缎、砚台甚至是上好的宣纸都备齐了,颜芝仪翻到这里,忍不住小声感慨,“他们果然是心有灵犀的好基友,不服不行。”
杨妈他们听见她又在小声嘀咕他们听不懂的话,也不是很在意,主动帮忙整理着这些礼物,直到百叶随手打开了一个锦盒,险些被那珠光宝气的光芒闪瞎狗眼,忍不住惊呼起来:“姑娘快来瞧瞧这套头面……”
“还有头面?”颜芝仪一听也挺惊喜,头面是一整套的首饰,钗环耳坠项链手镯手链应有尽有,这样一套头面可不比一两件首饰富贵?
她顿时也顾不上看未来皇帝送给好基友的礼物了,转头去看属于她的首饰。
此时杨妈秦海他们也都围到了那里,见到颜芝仪过来都一脸惊叹的给她让了个位置,已经有心理准备的颜芝仪上前仍惊得倒吸了一口气,“这也太富贵了吧。”
“谁说不是呢。”秦海低声附和。
其实这套头面真正珍贵的是那镶嵌着的、大小不一的或红或蓝的宝石,古代可不像科技发达、造假工艺也与时俱进的现代,在这里,每一颗宝石都是货真价实,也不可能利用化学药水或化学染料等手段,来让品质一般的珠宝变得璀璨生辉。
这个时代,一些简单的造假手法只适用于制造青铜古玉等古董,却很难做到让宝石以次充好。
因此,头面上镶嵌着的那些色泽鲜亮通透的宝石才是真的价值不菲。
奈何在场几人都被那金灿灿的黄金给吸引了,杨妈甚至小心翼翼伸手去摸那支栩栩如生的金雀步摇,感慨万千:“这是纯金打造吧……”
刚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亲王世子送的东西,能是金包银的假货吗?
杨妈一时间感慨万千,老家的太太给姑娘攒了十几年的嫁妆头面,恐怕加起来都比不上这套里的随便一样。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真正有权有势的人是过着如何泼天的富贵生活——这样一套让他们叹为观止、可能终其一生也摸不到的昂贵头面,也只不过是人家“不足为道”节礼中的一份而已。
在杨妈怀疑人生的时候,颜芝仪已经将这支步摇捧在手心把玩起来了,步摇上展翅欲飞的雀羽、金雀上镶嵌的宝石眼睛,以及细金链和小珠子那串成的流苏,都是那么的巧夺天工。
在大家眼里这是价值不菲的首饰,而在颜芝仪眼里更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放到后世是可以进国家博物馆的国宝啊!
哪怕这支步摇沉甸甸的,戴在头上肯定要压脖子,颜芝仪依然疯狂心动,迫不及待招呼百叶道:“走,拿上这套头面和胭脂水粉,跟我回房试试。”
是的,头面只是其中一部分,那些摆明了就是送给颜芝仪的礼物中,还有两匹锦缎和胭脂水粉,跟陆时寒的礼物完全公平公正,这让颜芝仪越发觉得未来皇帝是个天生的端碗大师了。
颜芝仪美滋滋的回房试新首饰和彩妆,杨妈也把她们落下的锦缎抱回屋里妥善安放,至于那些文房用具,就让秦海送到书房安置,如今他们家最值钱的地方,除了颜芝仪和陆时寒的卧室,就是他们的书房了。
杨妈将新收到的锦缎和之前的放在一起,小心翼翼盖好箱子,才去梳妆台前围观姑娘梳妆打扮。
此时颜芝仪正端正坐着让百叶帮她重新梳头,自己手上也没闲着,将盛着胭脂水粉的小罐子一一打开欣赏把玩,杨妈见状不由打趣道:“姑娘还真打算用些胭脂水粉吗?那今儿可是难得了。”
颜芝仪便将手中的一小罐口脂举到杨妈跟前,“你闻闻这香味,看看膏体的细腻程度,是不是跟外头铺子里卖的都不一样?”
杨妈点头,“确实跟铺子里的很不一样。”
“说不定这是宫中御用的。”
颜芝仪说完,也没用管杨妈和百叶激动到几乎要飙泪的浮夸反应,又去看剩下还没打开的瓶瓶罐罐,最后摸到一盒十分细腻的脂粉,她更是胸有成竹了,“这个好像是宫粉了,我在荣府听荣夫人她们说起过,近来宫里的娘娘们喜欢用珍珠粉来上妆和护肤,非但不伤害皮肤,还能有美容养颜的效果。”
百叶好奇的问:“那姑娘怎么知道这里头是珍珠粉?”
“荣夫人她们说了,纯正的珍珠粉细腻丝滑,在手背上打圈涂抹也不会有颗粒感,且入手冰凉,味道除了淡淡的水腥味外再无其他味道……”
颜芝仪一边介绍着,一边按照从荣府学来的方法来鉴别这盒粉,最后下了结论,“就是宫粉,并且没有添加任何香料。”
杨妈小心翼翼捧起这盒看起来不多、但是沉甸甸的宫粉咂舌问:“真的是用珍珠磨出来的?那得用多少珍珠啊。”
“是啊,好奢侈。”颜芝仪深以为然的点头。
早在上辈子她就听说了珍珠粉的妙用,不仅网上广为流传着慈禧太后用珍珠粉护肤、六七十岁皮肤依然宛如妙龄少女的故事,小时候隔壁有位邻居姐姐长了很多痘痘,长辈就是用珍珠粉给她敷脸治好的。
只是她知道了珍珠粉神奇的功效也没什么卵用,她也用不起,从小到大她拥有的珍珠首饰只有寥寥几件,她娘倒是多一点,但也没奢侈到可以给她磨成粉化妆美容的地步。
而且就算她不怕骂不怕打,头铁将家里的珍珠都磨粉,普通人家的石磨也达不到用来护肤的粉质要求,倘若长期使用带着颗粒感的珍珠粉,可能非但没有美容养颜的效果,还会因为摩擦破坏皮肤角质层,导致长痘长黑头甚至是烂脸。
想想那些后果,颜芝仪不得不忍痛放弃了珍珠粉这么个大宝贝。
当然主要也是她天生丽质,皮肤不长痘没毛孔,对于当前有限的护肤手段也没有太多怨念。
如今得到了一盒全天下女生可能都梦寐以求的宫粉,颜芝仪比起它本身,更多也是圆梦今朝的快感,她还以为可能要等到陆时寒登上高位,自己得到了传说中的诰命头衔,才能拥有这些奢侈品的使用权。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能用上了。
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吗?
那也太酸爽了。
扬眉吐气的颜芝仪再不耽搁,当即利用上了这些胭脂水粉,给自己画了个美美的妆,最后插上金步摇,又挑了金累丝嵌珠宝梅花钿和鎏金花丝嵌珍珠耳环戴上,刚好她今天穿的就是淡淡的海棠色衣裙,精致的妆容加上两三样金光闪闪的首饰,已经衬得她珠光宝气、活生生的神妃仙子。
颜芝仪自己照镜子已觉美得不行,当然翘首以盼等陆时寒回来也给他瞧瞧利害。
但是陆时寒还没回来,她已经感受到了“头戴皇冠”的重量,黄金是实心的,工艺再精细,也架不住金雀展翅步摇和金累丝嵌珠宝梅花钿算是首饰界的大家伙,体积大份量也就十足了,这俩加起来得有小半斤重了吧,沉甸甸压在头上,颜芝仪才美了半个时辰就有点坐不住了。
在她犹豫要不要去卸头的时候,陆时寒终于回来了,听到动静的她今天没有起身去门口相迎,而是宛如仕女图中的女子般姿态端庄坐在秋千上,在陆时寒进入院子并朝她走来,才缓缓抬头,如释重负的笑道:“寒哥,你回来了。”
终于等到他,颜芝仪长长松了口气,要不是步摇的流苏太长容易打结,她都想跳起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再转两圈给陆时寒展示一下她美轮美奂的新造型,就去房间把首饰拆掉了。
美丽的代价太大,她以为结婚那天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现在才知道不仅是凤冠霞帔,好看到令人惊艳的发钗花钿她依然无福消受。
再次感叹美丽太受罪的颜芝仪,没有注意到陆时寒被她那个笑容惊艳到失神的反应,等她发现时,他已经大步流星的朝她到了她的跟前,除了那双眼睛平时闪亮了几分外,脸上倒看不出多少异样。
神色自若的陆时寒走进后便朝她伸出手,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听秦海说了世子回了节礼的事,含笑问道,“这些就是楚兄回的节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