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冤鼓?是谁敲了鸣冤鼓?!”
“我听说是江饮玉回来了,这鼓不会是他敲的吧?”
“他敲鼓?他有什么资格敲鸣冤鼓?他是得罪了庄家少爷被罚出去的,现在期限未满偷跑回来,居然还敢在这敲鼓?”
“那就不知道了,走去看看再说。”
江家家主江镇沉着脸赶到祠堂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衣,身形削薄却站得笔直的少年静静立在祠堂前。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洒落下来,照在少年如玉般的侧颜上,莫名的出尘俊逸。
江镇执掌江家多年,又是嫡长子出身,比起江饮玉的父亲江兴这个庶子见识多过数倍,只是这么一眼,他便敏锐地发现江饮玉身上的气场变了。
变得沉稳且内敛了许多,甚至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味道。
可即便如此,江镇走过来第一句话还是:“跪下。”
江饮玉神色自若,淡淡道:“禀家主,饮玉未曾做错事,为何要跪?”
江镇沉声道:“你可知鸣冤鼓何时才可敲响?”
江饮玉:“有家族大事发生时。”
“那你还不跪?”
“同门倾轧,骨肉相残,在家主看来,不算家族大事么?不够资格让鸣冤鼓响上一响?”江饮玉眉头轻挑。
江镇脸色这才微微变了:“什么?”
江饮玉不疾不徐,默默从储物袋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符咒,朝着江镇双手奉上道:“二房有人要害饮玉性命,证据在此,还请家主替饮玉主持公道。”
江镇看着那符咒,并不去接,只是用一种极为冷肃的神情注视着面前的江饮玉,道:“这种话,不可胡说。”
江饮玉神色不变,只又将方才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江镇定定看着江饮玉的表情,这时额头上的青筋逐渐冒起,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也不接那符咒,只转身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厮斥道:“去,把二房所有人都给我叫来!”
小厮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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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头也不敢抬,忙忙地就低头快步走了。
江饮玉见到这一幕,目光微动。
等那小厮走后,江饮玉思忖片刻,端详了一下面前江镇不算华丽的衣着,竟是直起身来,朝着面前神色沉凝的江镇道:“家主,能帮个忙么?”
江镇:?
江饮玉微微一笑:“这符咒是一次性的,我怕等会他们不认账,您借个凝音石我用用呗?”
江镇:…………
二房院中
在得知江饮玉居然敲响了鸣冤鼓,江镇还亲自传人之后,江兴连带着他的嫡子江枫映都慌了神。
这次的事是江枫映在江兴面前屡次撺掇,才让江兴下了这个狠心对江饮玉动手的。
江枫映一直都不喜欢江饮玉,究其缘由,还要归结到江鹤庭身上。
江鹤庭一出生就天资非凡,被选入了江家重点培养的几位子弟中,后来又入了凌云仙宗,可谓前途无量。
江枫映虽然瞧不起江饮玉这个废柴弟弟,却觉得江鹤庭这个大哥同他流着一样的血,只可惜是妾室生的,所以屡屡“屈尊降贵”去拉拢江鹤庭。
可偏偏,江鹤庭丝毫不待见他,甚至为了江饮玉,打过他一次。江枫映自那之后,就愈发恨上了江饮玉,觉得一个废物也配跟他争东西?
江鹤庭的本该就是他的,江饮玉有什么资格拿?
这么一想,江枫映便屡屡唆使一些纨绔子弟去教坏江饮玉,后来江饮玉调戏庄瑜,被萧儒打断腿,他更是心里乐开了花。
可没想到江鹤庭回来,竟然第一件事就是警告他,第二件事便是替江饮玉疗伤,江枫映顿时更恨了。
再后来,江饮玉被放逐到云镇,江枫映自觉时间不多,索性便同江兴说江饮玉已经养废了,若是江鹤庭回来打算把名额给江饮玉,那他就没了机会。
江兴听了,虽然犹豫,但也舍不得让自己这个嫡子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加上他也觉得江饮玉废了,索性就同意了江枫映的歹毒计划。
江兴和江枫映想法一样,觉得都是一家人,只要江饮玉死了,江鹤庭自然也会把资源给他们——江兴也想早日进入筑基中期,偏偏江鹤庭从来不顾及他这个父亲,他便只有这么做了。
没想到现在江饮玉居然没死,居然还能回来伸冤,父子两同时大惊,脸色都变得苍白和惊惶起来。
不过江枫映向来心思深沉,且异常歹毒,不比江兴是个被养废的草包,想了想,便屏退仆人,沉声对江兴道:“父亲,您别担心,那小子无非也就带回来一些物证,人证他是不可能有的,待会只要咱们一口咬定那些物证是假的就行。家主是您长兄,又知道江饮玉的品行,肯定会相信您的。”
江兴本来没什么脑子,一听江枫映的话,立刻觉得可行。于是两人私下里对了一番圆谎的话,便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祠堂去了。
江兴和江枫映到祠堂的时候,江饮玉正把那叠符咒上记录下来的话全部转录完毕,一旁的江镇听了全程,只气得面皮发青,大袖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江家传承数百年,向来分工明确,子弟们是什么资质便做什么资质该做的事。
江镇这一代里,江镇作为嫡长子,遗传了老太爷的修炼天赋,便从小修炼,四十不到便已经是筑基后期,再加上一位金丹初期的老太爷,坐镇江家绰绰有余。
而江镇的三弟,江辰,从小便显露出经商天赋,江家的所有商铺商行都归他经营,江辰为人刻薄,经常占另外三家的便宜,但由于经商头脑实在厉害,所以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至于江兴,就是兄弟三个中最废的,本身是妾室生的,从小又胆小怯懦,荒废了读书和修炼,以至于长大之后只能靠家中分的十几亩灵田租出去,靠收租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