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侧门处环佩叮当,有人走了进来。
只见方才还眼观鼻鼻观心的孟修,飞速往人声处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的脸上现出急切之色,口微动。
少卿夫人立刻开口,十分恭敬客气:“来之前,我家老爷已经交代了,只要公主愿意,不必下嫁到我家,我们让修入赘,随公主在公主府过日,成亲后的大事小情,全凭公主做主,我绝不多说半个字!”
这倒是桩实惠事,镇国侯夫人看向苏锦书,见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并未立刻应允,端茶送客。
晚上,顾家人凑在一起商议婚事。
顾和光有些不满:“我们再相看相看,此事不急。”他护妹心切,只觉嫁与一庶,未免太过委屈妹妹,更何况还未仔细考察过对方人品德行,实在不敢草率。
镇国侯却道:“我听说过他家的事,那孩也是个命苦的,若是知道惜福疼人,倒也不错,加上又是入赘,想来也不敢亏待我儿。”
他回头问苏锦书的意见。
苏锦书低眉道:“女儿愿意的。”
顾和光还待再劝,却听她道:“女儿虽然刚回来不久,却知道水满则溢、月盈而亏的道理,咱们顾家战功赫赫,也因此更应该收敛锋芒。嫂不过是五品官员家一嫡次女,女儿猜测,未必没有这方面的考量,所以,女儿更不应当高嫁。”
见镇国侯微微点头,她又继续往下说:“更何况,我在乡野之长到这么大,有些脾性和习惯早已养成,很难再改,这辈注定是做不了什么主持馈的贤妻宗妇的。我听说那人是在庄上长大的,吃过许多苦,又肯入赘,想来以后若是好好相处,日也是过得的。”
镇国侯夫人哭道:“可怜了我的儿!你怎么这么聪慧懂事啊?”
顾和光也无可辩驳,到底还是秘密派了下人,去调查那孟修私底下的为人,查了好些天,也没查出什么不对来。
一个月后,镇国侯府允了这门婚事。
三个月后,一场令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盛大婚事浩浩荡荡举行,张灯结彩,鼓乐齐鸣。
喧哗之声穿透院墙,传到缩在小屋里的郑玉林耳朵里。
他醉醺醺的,饮下壶最后一口酒,然后像个疯一样怪笑起来。
呵,有什么好得意的?最后还不是嫁了个庶!
哪里比得上他?他可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他娶的,可是真公主!
想到这些,郑玉林的心里又泛上一种诡异的得意。
对啊,就算他不行,这也改变不了他驸马爷的身份呀!
公主再怎么厉害跋扈,总不可能休了他,气过这一阵,还不是得老老实实跟他过日。
他理了理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衣衫,站起身往公主所在的卧房去。
门口的侍女要拦,被他一把推开:“滚!狗眼看人低的贱婢!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正准备推门而入,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的淫声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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