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无话可说。
宋长安正把发霉的被子拿到院子里拆洗晾晒,闻言站起身来,问:苏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气得不行:你!你这叫什么搬走?
宋长安道:我确实从你那儿搬了出来,怎么,我不能住在这里吗?一贯斯文有礼的男人,此刻语气竟然有些无赖。
这种饥荒岁月,馒头可是金贵物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
nbs
吃完饭后,苏锦书在庭院中活动身体,顺便再次赶他走:宋长安,你什么时候搬走?
什么?苏锦书没听懂。
刚走出去几步,便透过隔壁外围的篱笆看到了宋长安的身影。
苏锦书道:我很讨厌吃萝卜的。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
没想到这次宋长安给了不一样的回答:我明天就走。
他这副模样让苏锦书想起了最开始见到他的那些不好的回忆,她面色变了又变,又气又烦躁:我都说了,我不会喜欢你的,你就不能换一个任务对象吗?何必在我身上死磕?
苏锦书接过来,一口一口慢慢吃着,宋长安又去厨房盛刚煮好的野菜汤。
从这天开始,宋长安果然践守承诺,很少再出现。
没什么。宋长安又恢复到温和没脾气的模样,我觉得这个房子很好,所以打算住在这里,苏小姐如果觉得我碍眼,我就尽量躲着点儿,不让你看见。
宋长安道:没有别人,只有你一个。
p; 只是,院子里的作物,总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打理好,厨房里也总是装满了新鲜蔬果和水米面油。
这一年的夏天和秋天,过得罕见的平静安宁。
冬天,却来得比往年还要早得多。
去年的前车之鉴,令苏锦书对这个寒冬如临大敌,她在院子里堆满了炭火,厨房和客厅里放满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
然而,现实比想象的还要严酷,第一场大雪便带着毁天坼地之势,把大半个房子都埋住。
清早,苏锦书被敲门声惊醒。
她看了看被大雪全面盖住的窗户,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敲门声又响起,她起身开门。
浑身是雪的宋长安手持一把铁锹,嘴里呼哧呼哧粗喘着气,道:我不放心你,所以打算暂时搬过来住,两个人在一起可以有个照应。
苏锦书看了眼他身后被徒手挖出的长长的通道,又看了看丝毫不见颓势的大雪,犹豫片刻,闪身让路。
宋长安悄悄松一口气。
两个人困在屋子里,被迫朝夕相对。
苏锦书拒绝和他多做交流,每日里抱着书从早看到晚上。
宋长安也很识趣,从不过来招惹她,除了做饭和做家务,剩下的时间都待在自己所住的次卧里。
这天早上,苏锦书正埋头吃早餐,眼角余光忽然看见对方左手的小拇指一点一点变得透明。
她睁大眼睛,看向宋长安:你的手
宋长安握了一下手,又很快松开,若无其事问:怎么了?
苏锦书再仔细看,发现他的手指又恢复了原样,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一时眼花看错。
她摇摇头:没什么。心里的不安却不受控制地一步步扩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