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
收下唐梨送来的狮子头,回赠一碗黄豆芽肉末炒粉条。
这菜好做——
大火将肉末炒白,葱姜干辣椒爆香,加入焯过水的豆芽、热水泡软的粉条。
蚝油、生抽、老抽调味增色,再来一勺黄豆酱。
半碗开水倒进去,小火略炖一会儿,就能出锅。
黄豆芽有嚼劲儿,肉末鲜香,粉条软滑中不失筋道,算一道下饭神器。
程晋山就着菜汤,就能扒拉两碗米饭。
深夜,项嘉轻手轻脚地爬起,洗了个热水澡。
花洒摘下,水流开到最大,对着敏感处冲洗,带来强劲而持续的快感。
她又开始渴望年轻火热的身体。
像外面躺着的那个一样,流淌着永远不会冷却的血液,跳动着富有活力的心脏,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发丝都比她干净千万倍。
她失神地跪在冰冷的瓷砖上。
长发被热水彻底打湿,服帖地伏在胸口和后背。
在很多高热量食物加持下,她从一年多前那具瘦到不健康的骨架,逐渐变得圆润、饱满。
可碎了就是碎了。
看似完好无缺的躯壳下,早就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回天乏术。
在洗手间冻了将近一个小时,第二天,项嘉发起高烧。
程晋山为从天而降的表现机会窃喜不已,特地向许攸宁取经,认认真真记下食谱。
生病的人没什么胃口,脾胃也虚弱,需要在保持清淡口味的前提下,注重营养。
“一个酸笋鸡肉粥,一个清炒上海青。”程晋山在和女人保持距离上颇有心得,站得远远的,嘴里不停复述,“上海青要选大个头的,比较嫩,炒的时候用小火……不对,用大火……”
“你去买药,我来做。”许攸宁看不下去,摇头笑了笑,“记得再买盒退烧贴。”
“好嘞!”程晋山高高兴兴答应,跑回去拿零钱。
“项嘉,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在卧室门口探头探脑。
项嘉烧得有气无力,透过暗黄的粉底液,也能看到潮红的脸色。
她虚弱地摇摇头,翻身继续睡觉。
“店里有林婶帮忙照应,你不用担心。”程晋山啰嗦了句,见她没有接话的意思,一步叁回头往外走。
“再买点儿山楂片吧,你嘴里肯定没味道。”
走到楼下,迎面急匆匆走过来一个男人,俩人撞了个正着。
程晋山“嘶”了一声,揉揉酸疼的胳膊,看见男人提着的塑料袋掉在地上。
一卷宽胶带骨碌碌滚到脚边。
程晋山干活的时候用过,黑色绝缘,粘性很大。
“对不住。”男人面生,穿得倒西装革履,说话也客气,嘴角带着抹和善的微笑,不像什么坏人。
“没事,是我没看路。”程晋山挠挠头,将胶带捡起递给对方,继续往外走。
走出楼道,他仰头往上看了眼。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大雨。
得快去快回。
他这么想着,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