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脑子都是她的痛苦,她的伤痕,她卑微却无法实现的愿望。
“我要洗澡。”她蓦然站起,打断少年朴实又真诚的告白。
程晋山窒了窒,心里一阵酸苦。
他还没尝过情爱的美妙,先撞见求而不得的狼狈。
“……我给你放水。”他站起身,给她调试水温,鞍前马后,生疏却殷勤。
折腾了一整个下午,身上又是汗又是血,别说她一直爱干净,就连他自己都受不住那股味儿。
项嘉换上凉拖,拿着浴巾,一副正经洗澡的样子。
程晋山不放心,盯着她看了两眼,提醒道:“别动什么歪心思,我就在门口。”
项嘉冷冷地回望他。
程晋山关上门,照旧每隔一会儿敲一次,等待她的回应。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项嘉时不时烦躁地答应一声,听起来很正常。
程晋山渐渐松懈心神,后背贴向墙壁,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他想不通她为什么忽然寻死,可看她态度那么坚决,反应那么激烈,肯定是有什么苦衷。
俩人的关系还没到位,别说撬开她的嘴,就连再近一步,都难如登天。
还是先看得紧一点儿,慢慢打消她自杀的念头,再谈以后的事吧。
浴室中白雾氤氲。
花洒不知疲倦地喷出热水,项嘉衣着完好,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
白皙的手指在镜子底部摸索片刻,抠出一枚小小的刀片。
割腕这事儿驾轻就熟,毫不犹豫地往伤痕密布的左腕割了一刀,她将满满一盆水倒进洗脸池。
鲜血开始流淌,怎么吃都养不胖的手腕泡进水中,既能阻止伤口愈合,又能加速血液流失。
“项嘉。”程晋山又在敲门。
烦死了。
“别敲了,我一会儿就出去。”她语气如常地应付他。
力气渐渐逃离身体,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
程晋山抽了抽鼻子。
他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不是来源于自己。
他立刻变了脸色,急急拍门:“项嘉!开门!”
她还在装:“你发什么疯?”
“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啊!”他说到做到,抬脚猛踹磨砂玻璃,制造出可怕噪音。
“我没穿衣服!”项嘉气急,叫了一句。
“我他妈管你穿没穿!”程晋山蓄足力道,狠命一踹,玻璃应声而碎。
满池子红色的血。
女人站在洗手台前,拼命护着不住流血的左手,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程晋山才不管那么多。
将人一把扛在肩头,不顾她的踢打,快走几步,重重压在床上。
少年的身量已经完全长成,右手按住漂亮锁骨,极具压迫力地钳制女人,左手紧紧按着伤处,给她止血。
可怕的窒息感再度席卷,项嘉脸色发白,骨头却硬,又踢又咬,就是不肯配合。
干净的浅蓝色床单染上血渍,像一朵一朵不规则的花。
程晋山手脚并用,死死压住温热的身躯,强行给她止血包扎。
两个人浑身是汗,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眼神却刀兵相见,打得不可开交。
“程晋山。”项嘉忽然转变策略,主动凑上去,往他耳朵里浮夸地吹了口热气。
程晋山一个哆嗦,差点儿没按住她,耳根不争气地变红。
他粗声粗气地吼:“干什么?老子告诉你,别他妈耍花样!再这么折腾,下回我盯着你洗澡!”
“不用下回……”项嘉露出个邪气的笑容,变了个人似的,疯狂又放荡。
“不就是想睡我么?值得费这么大劲?”她摸摸他年轻帅气的脸庞,两腿夹住结实的公狗腰,轻佻地和他谈条件,“商量商量呗,让你过把瘾,爽完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程晋山难以置信地瞪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