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绝望前,他想起地下室里的木吉他,它还等着他。
“活着。”
【拟归?叁】
“活着。”
地下潮湿的空气散发出刺鼻的霉味,魏拟归如同行尸走肉般穿过堆满杂物的走廊,十分机械地掏出钥匙打开门。
“活着。”
他把手放在门上那片铁锈上,用力推开门,走进狭小的房间。天花与白墙的接缝处漏下水,留下一条长痕,像有蜗牛爬过。
“活着。”
他又往前挪了两步,坐在露出劣质海绵的沙发上,缓慢地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魏拟归觉得自己要死了,不是肉体的终结,而是灵魂的湮灭。他想起从前有个姑娘对他说,心死身未死,便不再少年。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
一如……对了!她叫陈一如。
这短暂的回忆让他忽然笑了起来,恍惚间他站起身,拿起那把木吉他。
吉他上并没有落灰——魏拟归习惯把它擦得干干净净,这是除了睡眠外他唯一不会忘的事。
他浅撩过六根弦,无律的弹拨却让眼眶酸了起来。
那个女孩为什么名叫一如来着?魏拟归脑中忽然升起这个疑问。
那颗少年的心倏忽悸动,像是破除了多年的尘封,比大脑抢先一步做了解答——
“一如善忘,
一如年少时模样,
经几场圆滑换锋芒。
一如流淌,
一如年少时模样,
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经几场圆滑换锋芒,想避世更要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