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舟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吐槽:要不说你想事情不动脑子。
说话就说话,别人身攻击啊。
卫临舟抬抬下巴,你看左边,看见那边上那穿灰棕色西装的男人没。
姜川跟着看过去,点头:看见了,怎么?
那是西欧市场的中方代表,时渡今年的重点合作对象。半个月前他们那边不知道探听到点什么,自作主张给老贺送了人。
姜川波澜不惊。
这种事每年都有,没什么好稀奇的。
卫临舟看了他一眼,接了句:据说长得,跟岑景起码有六分像。
姜川这才惊讶地啊了声。
结果呢?他问。
卫临舟:结果就是那人当天晚上就飞韩国了,第二次整容,老贺放话说再让他见一次,就把人丢河里喂鱼。当然,生意也黄了,你没看见那边那男人一晚上点头哈腰,就想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合作。
姜川骂了那人句傻逼。
卫临舟:所以,你看,老贺现在有些点碰不得。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岑景当时生意上接触的所有人脉他全部都接手了,原样维持着。公寓的房子他买了,但是原封不动,就连他那个叫刘冲的朋友老婆怀孕,老贺都直接给安排到三甲中心医院做的检查。
这姜川迟疑,这没什么吧,老贺过不去,总得做点什么。
卫临舟摇头:他不是过不去,他就没想过去。老贺把自己留在那儿了。
姜川一脸懵逼:哪儿?
岑景消失那儿,他大概是跟着那个人葬在海底了。
姜川也后知后觉品出点不是滋味来。
岑景影响真有那么大?他问。
卫临舟看向贺辞东:我总感觉有些事,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外人评价不了。总之,老贺将来不管事业多成功,在感情这块,估计也就这样了。
卧槽,别吧,你这话听着也太诅咒人了,是不是兄弟啊。
卫临舟当场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我问你你跟于茜到底怎么回事?她年节去的国外,这都快半年了,真要长年定居?
提起这个姜川一脸烦躁。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卫临舟无语:你之前不是还想跟她道歉?
我是道歉了好吧,谁知道她躲我躲那么快。
你追过去啊。卫临舟恨铁不成钢。
不去!姜川骨子里就习惯了这么多年和于茜的相处方式。
他们不是没有过激烈争吵,甚至是三天两头不吵一架反而不习惯。
这次时间长了一些。
他已经半年没有对任何女人提起过兴趣,甚至人都拐到床上了,愣是硬不起来。
一度怀疑自己阳痿,还偷偷跑去医院检查。
说起这个脸色更是不好,恨道:她爱去哪儿去哪儿,那次吵架你不是不知道,那特么本来就是个误会。这次我绝对不会再低头,谁先低头谁特么是狗!
卫临舟拿眼觑他,你就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一回?犟着你那狗脖子有你后悔的时候。
姜川在感情里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任性妄为,无法无天。
以前于茜纵着,他就认为她总会自己回头。
他自己还没有看清楚。
这次,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姜川:随便吧,能不能不提这个!
说着的时候,贺辞东过来了。
和半年前相比,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更沉利了一些。
卫临舟:结束了?
贺辞东嗯了声,扫了一眼姜川的脸色,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姜川立马打断。
他可不想兄弟轮流说教,何况老贺真要发话,他扛不住。
于是转了话题说:晚上一起吃饭?
卫临舟没什么意见,点点头说:我开了车。
我就不去了。贺辞东看了看手表,下周,我明天出差,今天得回去收拾行李。
去哪儿?姜川问。
芸州。
芸州地处西南腹地,这边属于内陆城市,四面环山,多丘陵盆地。
经济各方面远没有東城那样一线城市发达,生活节奏缓慢悠闲,气候冬暖夏凉,非常适宜养老度假休闲的好去处。
如今已经快要进入夏季。
天气越来越炎热。
在芸州南边新建的一处度假山庄,占地面积达到五百六十多万平方米,是芸州最大地产商秦淮国和政府的联合开发项目,年初刚刚落成。
度假山庄主打的是高端消费。
各方面环境设施一流。
早上八点半,有人刚刚从湖边的一栋两层小楼的卧室里面睁开眼睛。
他头发有些长了,零零碎碎地扫过侧脸和脖子。
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墨绿色睡袍腰间的带子有些松垮,露出他胸前一小片白净的皮肤。
随手将头发拢好扎起,踩着一次性拖鞋下了床。
人站起来之后会发现他实际上很高,就是有些过于瘦了,肩膀瘦得凸起,脸颊因为完全没有头发遮挡显得五官非常有线条感。
瘦归瘦,但是没有人会否认他依然长得非常好看。
浴室里,岑景看着镜子里的人依然一阵恍惚。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活下来。
没有穿书重生回档种种玄学原因,在icu躺了一个月没死,活下来了。
醒来的那刻都觉得是在做梦。
不过好几个月过去,他想起之前的事情,总觉得离他很遥远。他依然在这个世界里活着,但是那样的感觉和从前又不一样。
大概是时间一下子慢下来,完全脱离掉熟悉的环境和人,总有些真真假假的虚幻感。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死在海里了。
活下来的日子像是在虚度。
楼下传来喊声。
景哥!
景哥,你醒没?!
岑景出了卫生间,随手端过咖啡机下面的杯子,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
早上的晨光让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倚在栏杆上,看着楼下抱着一块滑板的年轻男孩儿笑了下说:你嗓门这么大,没醒都被你吵醒了。
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川哥说今天有烤全羊活动,问你要不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