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还不错啊?”秦初晗不在状态,都被阳光晃得快睁不开眼了,脑中还被阴霾充斥着。
祁应琛忽然提问:“我帅不帅?”
秦初晗掀起眼皮将他望住:“你问得那么直接,显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祁应琛坚持:“你只用回答‘帅’或者‘不帅’。”
她勉为其难:“帅……”
祁应琛继续问:“你觉得自己漂不漂亮?”
秦初晗本来心里就不痛快, 被他问得有点炸毛了,尖锐反问:“我不漂亮你会对我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祁应琛端着通身好脾气:“我承认我对你一见钟情,视觉上先占了上风, 但这不是我提问的初衷,现在请你平心静气的回答我,你觉得自己漂亮吗?”
秦漂亮理直气壮,瞪大杏眼:“那当然!”
“好。”祁应琛做完铺垫,抬首看向刚才经过的酒店大厅,“你知不知道,刚才大厅里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故事性。”
秦初晗耐心快磨没了:“正式提醒你,我不但漂亮还很暴躁!”
祁应琛如沐春风的笑着:“帅气的我和漂亮的你,貌合神离,在分道扬镳的边缘徘徊,而你满腹委屈跟在我身后,我不管不顾的走在前面……像个不负责的渣男。”
秦委屈云开雾散地笑了:“是这样?”
祁渣男诚恳点头,薄唇浅浅抿起,聊表遗憾。
秦初晗很快端正态度:“对不起,让你无端端遭受这种眼光……”
祁应琛顺势把话往真正的重点上带,轻描淡写的口吻:“不如你回酒店休息,做spa。游泳、睡回笼觉,或者刷几集剧……我很快就回来。”
秦初晗狂摇头:“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今天是给小黑做安乐死的日子,没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放弃。
祁应琛也想出应对办法:通过c国国家森林动物园的关系,以科研理由要下小黑,并给与动物园一定的经济补偿。
当然,这笔开支实际上是由他来承担的。
只要园方肯答应,都不是问题。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要以小黑自己的意愿为主。
“我可以说服它的!”秦初晗势在必行,“人死不能复生,要是老张在天有灵,也会希望它好好活下去。”
祁应琛顺着她的想法问:“让它在我们山动过上无忧无虑的熊生?”
秦初晗用力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选择死亡,也是它的权利。”
*
早九点,南城动物园,金丝猴研究中心。
来接祁应琛的是他国外的校友王曦,专攻灵长动物脑部结构方面的研究。
两人在门口碰面,边聊边往一楼尽头的实验室走。
“网上早都没热度了,要我说,这事不如就算了!年轻轻的一头熊,养得特别健康,就这么弄死多可惜。”王曦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在前面领路。
祁应琛没接话,脑子里还想着刚才,走到动物园门口,秦初晗停下来了,往门边边的长椅上坐下,对他说,就在这里等你,你进去吧。
完了还弯起眼睛,努力对他挤出笑容。
阳光下,她是明媚的,也是憔悴的。
祁应琛变成她唯一的指望,不禁起了恻隐之心,想要带给她一个好消息。
死亡并不难,眼睛一闭,呼吸一断,心跳一停,一切都结束了。
对于需要接受那个谁死亡的人来说,才是痛苦的开始。
王曦见校友若有所思,眼珠子些微一转,故意拔高话音:“说来也是好笑啊,这头熊以前都荤素搭配着吃,素菜占八成,荤菜占两成,自从前天局里决定给它安乐死,一日三餐全是肉,猪牛羊换着来。就那饲养员主管老邱还来问我,要不要搞只活鸡给它调剂调剂,没几天活头了,好的全给它招呼上,你说说,虚伪不虚伪?”
他们这些动物相关专业出来的,尤其还是领域里的佼佼者,贯来不看好人类这种复杂的生物。
疯起来连自己都骂。
祁应琛无奈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都是形式主义,见怪不怪了。
国外也这样,自我感动很有一套。
王曦继续道:“这熊是真够意思,老张被它差点儿咬断的手腕,是它熊生尝过的最后一丝血腥味儿,这几天滴水不进,彻底绝食!”
祁应琛天天都来看,对小黑的情况了然于心。
王曦又想起最初流传出去的视频了:“我们同学群里,凡事看过那段视频的都相信这熊一心求死,那个心疼啊!个别知道我在这破地方窝着,专程私信我,让我好好送它最后一程,我说你在呢,轮不到我上场,我就把那些领导啊闲杂人等支开,做个清场小弟。”
来到走廊尽头,面前两扇灰绿色的大门紧闭,里面依稀传出电子仪器的声音。
王曦冲祁应琛扬下巴:“家伙事儿都准备好了,早上我们一伙人去搬熊,我见它死气沉沉的爬地上,实在于心不忍,就象征性的给它打了一支麻醉,那点儿剂量肯定不够,它待会儿要是反悔了不想死,挣扎起来,你就摁红色的电击按扭,记得戴手套。”
完毕,从口袋里掏出一对还没拆封的医用乳胶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