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就不说了,林俞也不是非要问。
重点是他觉得刚刚闻舟尧的话说得他有点毛毛的,心里打鼓。
林俞有了部分空闲,三叔倒是突然找上他。
你朋友想要个什么样子的?东边的小院里,林俞坐在走廊的横木梁上,手里转着一把雕刻小刀。
林正军提上裤腿,毫无形象地在廊下蹲下来,直接上手把昨晚淋了半盆雨的盆栽翻倒过来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你就随便雕,能看得过去就行。
三叔要一枚印章,林家传统工艺手工打磨。
上面的字也要求得简单。
林俞说:雕个印章没什么问题,三叔,底下要刻上的桓宗二字是你朋友的字?
三叔很随意地嗯了一声,说:是个以前比较重要的人,不过我们因为一些原因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转了话笑道:这个章是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承诺要送给他的,底下就刻上他的字。我当时说林家雕刻堪称一绝,崽,你可别打我脸啊。
林俞从横梁上跳下,道:刚不还说能看得过去就行?要不放心,那你自己去找我爸。
不去。林正军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说:他最近成天念叨我不务正业,找他肯定挨说。
林俞:你少带着林皓他们全建京跑,我爸肯定说不着你。最近好几个单子堆着,富叔忙不过来,到处找他俩。
林正军乘着老太太寿诞回来那天,家里谁都看见了他的状态,大家都乐意看他活得真的和以前那般肆意张扬,真正的无牵无挂。
但谁也看得出来,他的故作轻松。
仿佛有种难言的,过于沉重的东西始终挤积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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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心底和眉宇间挥散不去。只有不经意的时候,才会让家人窥见一点点痕迹。
林俞隐约猜到这个印章说不定就和那个向毅有关,但却始终没能问出口。
不过既然答应帮忙,不管三叔打算送给谁,他肯定都还是得做得尽心尽力。
林俞雕好成品的那天,刚好三叔没出门。
林俞在老太太院子里找到他,他正悠闲地躺在老太爷以前常用的那张老人椅上晒太阳。
今天怎么没出去?林俞上前问。
林正军示意一下屋里说:陪你奶奶。
就这么陪?林俞蹲过去,顺便把一早雕好的印章拿出来递给他。
两指宽,上面是用林家独特的雕刻方法雕琢修饰,上端做盘龙设计,繁复精致。
林正军伸手接过来,对着太阳看了半晌称赞:黄花梨,这么好的东西给他也不算埋没。崽,你这手艺快赶超你爸了。
还行。林俞倒也不谦虚说:练习的时候这类东西雕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林正军这才收起手里的东西,示意他坐下,回答他刚刚的问题道:老太太这两天总念叨过去,我猜她可能也想你爷爷了。这所谓陪着陪着,就是知道彼此在旁边就好,我这些年往外跑得太多,现在看着林家这四四方方的天,也觉得漂亮。
杨怀玉这段时间费尽心思的伙食还是有点用的。林俞看着他的侧脸,感觉远没有那天晚上乍一看那么让人触目惊心。
那个人就我和哥找到你那天见到的那个,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俞问。
林正军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说:我还以为你能憋多久呢?然后想了想道,一个好人吧。
林俞很难去判断这个定义当中包含的东西。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三叔有些让人难受。
就像是他无声无息经历过波涛汹涌暗礁河流,最后只是风平浪静地说一句,他是个好人。
这激起了林俞记忆深处很多黑暗的部分。
因为知道,所有的平静淡然,之前必然有难以想象的挣扎痛苦。
林正军转话题: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林俞还有些跟不上节奏,问:我什么?
林正军:听说学校有人追你,咋样?
林俞一点也不想提起蒋世泽。
随口道:不怎么样,让我哥找老师解决了,这几天都没来学校。
林正军古怪看他一眼。
你和你哥
怎么了?
崽,咱还小呢。
这么小,就一副万事找老哥的样子。
其他事儿看得倒是明白,怎么到自己就能被吃这么死,还一点没自觉的?
第28章
林俞真正和向毅面对面那天,是在林家后门的那条小路上。深冬季节,那辆黑色的轿车每天下午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段停在那排梧桐树下。
男人西装外面披黑色大衣,靠在车身上,不说话,就静静待着,一直到夜深人静再离开。
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林俞下午一个人挎着书包过去的,站在车身前看着他道。
向毅这人面对面看,长相其实属于斯文类型,眉眼并不凌厉,只是淡淡的,显得有些冷。他抬头看林俞,问:你叔让你来的?
声音干涩,疲惫尽显。
林俞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那枚印章,收回视线,停顿了几秒摇头,
不是,他不知道我来找你。
林俞。男人准确叫出他的名字,说:你看起来真不像一个初中生,他以前总说他家有个年少早熟天赋极高的可爱小天才,现在见着你我信了。之前你敢来别墅抢人,我就知道你和你哥闻舟尧差不多,一样护犊子不要命。
林俞一听关注点就偏了,眯眼:你见过我哥?
那倒没有。向毅说:有人把我老底都摸透了,你觉得我能不查查?闻家的人的确胆识过人,但闻远山早死,闻家在西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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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伏蜇静待半点不敢有大动静,建京就剩他一个闻舟尧,目前也难成气候。不过能做到这一步,也足以证明他不简单。
向毅家境不俗,能查到这些东西也算正常。
林俞在这人面前更是半点掩饰都没有。
林俞: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见过你。向毅转了话,说:你三叔曾经给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不然你以为你们那天晚上真的能进得去?
林俞这下倒是有些惊讶,他连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都看过,证明他和三叔曾经的交往比林俞想象得要深很多。
至少,是三叔过去非常信任的人。
但因为那次见到三叔的状况,让林俞对眼前这个人的印象实在是好不起来。
林俞扯了扯肩上的带子,道:我不管你们过去是怎么回事,既然你现在见不着他,就证明三叔不想见你。你不会想被我奶奶,几个叔叔知道你这人存在后的后果的,不要再来了。
林俞就算有成熟的心智,但也知道三叔并不想家里人插手这些事。
他瞒着所有人过来,为的不是其他,是他知道这人的身份一旦在家里摊牌,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向毅怔怔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有时和你三叔真的很像,难怪他最喜欢你。
林俞:你说对了,不止我,林家的人都一个样,所以你最好识趣走远一些。
向毅有一会儿没说话,过了一阵,林俞,虽然你可能很难理解,但不会有人比我更希望他能过得好。向毅从车上起身,正对着林俞,举起手上的印章认真道:回去告诉他,这样的结束在我这儿不奏效。我不想针对林家和你们任何一个人,我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