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柏从看了他一眼,说:盛家不行后这两年我们一直联系的是新的原料商,每年都得去几趟,不过这次倒没什么大事,那边山里有一批新的楠木和香樟,提前预定过的,这次就是去看看料子。
我替你去吧爸。林俞说。
林俞这话一出口,满桌皆惊。
旁边的杨怀玉过了会儿怀疑道:宝,你
我们也去!林烁拿着筷子当即举手,大声道:我们还都没出过远门呢,也想要去看看。
林皓跟着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都去。
林俞快被这俩人烦死了,翻了个白眼说:谁要和你们一起去?
就准你一个人出去玩儿?美得你。林烁反唇相讥。
林俞懒得和他瞎咧,对着林柏从说:爸,你都说了这次只是去看看料子,我跟着师傅那时候也跑了一些地方的,而且这料子是好是坏我还是能看得出来,你就让我林俞转念一想一个人确实难以说服他爸,临时改了口道:让我们去试试。
这会儿林烁两兄弟倒是知道帮忙了,开口道:对啊大伯,你就当让我们出门锻炼锻炼。
林皓:对嘛,横竖我们也不像大哥成绩那么好,将来也不求有多高学历能出人头地。
他话一落,林俞就在这傻子脑袋上拍了一记。
果然,林柏从横了林皓一眼,开口说:家里的确从来就没有要求你们有多好的成绩,但送你们上学,是指望你们能明事理知世故,谁让你们成天抱着这种想法的,要是一开始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和在学校里混日子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上!
林皓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缩了缩脖子道:我错了。
闻舟尧适时插话,说了句:林叔,林皓也不是那意思,他这学期成绩还是往上提了不少的。
闻舟尧一开口,林柏从对着林皓露出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敲了敲桌子道:你们几个小子都给我听好了,书不论如何都得给我认真念,偷奸耍滑在我这儿过不了关。我不要求你们跟你们大哥一样回回考年级第一,但要是被我发现存了借着出门的名头在外头疯,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一开始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两秒,林俞一惊,抬头:爸,你这是同意我们出门了?
也不小了。林柏从看了看桌子上几个从仿佛眨眼间就从奶娃娃长成半大少年的几兄弟,说:是该出门锻炼锻炼。
杨怀玉不放心,担忧道:这怎么行?他们都没什么在外的经历,这要遇上麻烦怎么办?
没事儿妈。林俞安慰,我都多大了,会看好他们的。
到底是谁看着谁啊?林烁说。
林柏从接话道:别主动惹事就没问题,到了那边会有一个姓黄的师傅接待你们,我会提前打好招呼,别给人家惹麻烦知道吗?
不会不会,保证不会。林烁道。
这件事就这么暂且定下了。
林俞侧头看旁边拿勺子喝汤的闻舟尧。
手撑着下巴问他: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到时候给你带回来。
闻舟尧回看了他一眼,说:不用。
小俞果然偏心啊。林曼姝注意到他们说话,笑道:家里这么多人都在呢,怎么单单问你大哥呢?
林俞摸了摸鼻子说:我哥学习紧张,不然都能和我们一起去,这算补偿。
林俞这趟计划里本来从一开始就没有算上他哥,他哥很忙,平日里除了学业其他时间安排得也紧,手里还有部分林柏从交给他的琐事。
跑这一趟费时费力,实在没有必要。
林皓没心没肺:我看还是大哥一起去好了,反正他学不学成绩都那样。
闭嘴!林俞在桌子下踢他,你以为大哥是你呢?没有正事做。
林俞!林皓被踢得老火,瞪他:大哥自己都没有说话呢,能别每次一说到大哥,你就跟犯了倔的驴子一样行不行!
好了,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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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柏从发话了,所有人闭嘴。
见桌上安静下来,林柏从看向闻舟尧说:舟尧,你自己什么意思?我的想法呢,是按照你的成绩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也没什么,就当散心了。
闻舟尧磕下勺子笑了笑说:我就不去了林叔,他们几个这点小事还是能办好的。
林柏从点点头:不去也好,安心备考重要。
晚上林俞洗了澡,湿漉漉的头发上顶了一条毛巾就去敲他哥的房门。
进来。林俞听见声音就推门进去。
林俞抓着毛巾揉了揉头发,走过去问:还做题呢?
闻舟尧在深木色书桌边坐着,半倚着靠背,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是,这是家里这半年的账本。
账本?林俞走过去随手翻了翻,亏了还是赚了?
赚了。闻舟尧拍开他潮湿湿的爪子,别碰。
林俞就把手缩了回去。
他不奇怪他哥对家里的进账支出了若指掌,林柏从小时候教育家里的小孩儿,其中一项就是让他们算账,后来发现在这方面还是闻舟尧的天赋最高,这么多年家里年底的盈亏基本都过过他哥的手。
林俞不用手碰了,走到他哥旁边弯下腰问:你现在还看,是有什么问题吗?
闻舟尧点了点账本上的其中一页,看这儿。
这儿怎么了?林俞定睛看过去。
他看了会儿,很快就看出不对了,抬头去看他哥说:这不是去年刚投产的那家家具门店吗?快一年了,一直盈利很好的,怎么突然亏损这么多?
闻舟尧:你还记得那间店的代理姓什么吗?
好像是姓朱。林俞想了想皱眉,我记得那人是二叔找的,说是从什么沿海那边挖来的高端精英人才,对新型经营理念很有一套,我爸也夸过他。
他跑了。闻舟尧说。
跑了?林俞声音扬高,有点不能置信,他跑什么?
闻舟尧啪地关上本子,开口说:他不单单是自己跑了,他带着核心设计团队的几个师傅一起走的,拿走了这一年来门店所有出售和正在制作的样品图纸。
林俞瞬间明白过来,额头突突跳了两下。
他压了好一会儿,才问:这么大事,怎么没听家里提起过?
我也是昨天刚发现账目不对,问了林叔才知道的。闻舟尧用脚尖碰了碰林俞的脚踝,示意他别愣着,先把头发擦干,然后才接着道:你想想,这是你二叔推的人,现在出了事归根结底也是自己家里人的原因,真要摆明面上追究伤感情。
林俞也知道这一点,可这真要说起来,绝对不是小事。
那间门店虽然不算是林家的主要盈利来源,但投入不少,这一年多林柏从和林长春两人在上面也花了不少心思。
林俞多少知道他们的打算,这其实是为三叔准备的,只是一直没和他说。
老太太的心病谁不知道,她本就不满三叔那个行当由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