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
“改掉你这个称呼。”
余嫣明白过来,萧景澄这样的身份自然不能被外人知道,他俩今日轻装简行,显然也是低调行事。
于是她便道:“那改叫……公子?”
萧景澄却指了指她头上的妇人髻:“你这般模样却叫我公子,旁人会怎么想?”
“那……叫什么?”
萧景澄凑近到她耳边说了两个字,听得余嫣脸颊微红。还未来得及反对便已被对方抓住手腕,直接便下了马车。
刚下车便见萧景澄77zl又靠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记住了。”
余嫣无法只能从了他。两人便在这闹市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一会儿进哪间铺子看看时兴的布料成衣,一会儿站在路边听人用吴语闲聊,虽是听不懂余嫣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她便注意到了路边支起的一个馄饨摊子,那老板娘长相貌美说话爽利,给客人下面下馄饨的手法纯熟又好看,余嫣便站在她的摊子边看了许久。
看到后来老板娘不由招呼她:“这位娘子要不要坐下来吃一碗?”
余嫣虽不懂吴语却也知道她的意思,正要开口就听萧景澄道:“我们刚从家中出来,已是吃过了。”
他说的不是正宗的官话,也带了几分吴语的味道,余嫣不免好奇地看他。来之前倒是不曾听他提起这一茬,王爷会的东西真不少。
萧景澄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顺手牵起了她的手,轻声道:“再去看看别的?”
余嫣点点头,又随他走到了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子前。然后她问道:“你竟会说这边的话?”
萧景澄淡淡扫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什么你啊我的,你该叫我什么?”
余嫣从刚才起跟他说话就一直很别扭,因为不能称王爷,又不想叫他说的那个称呼,所以一直便你我相称,听起来颇为不敬。
这会儿被萧景澄点破愈发害羞,掉头便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一手扣在她的腰间,沉沉地望着她。
余嫣被这目光逼得进退两难,心知自己必是拗不过他,没办法只能忍着羞涩轻呼了一声:“夫、夫君。”
话音刚落,一旁的摊主倒是笑了起来:“看两位像是新婚,公子要不要为这位娘子挑些可心的东西?”
他说的倒是带几分官话的味道,许是听他俩说话带了京城口音,为做生意特意换了官话来说。只是他的官话说得并不利索,听上去便有点好笑。
余嫣见他说得辛苦,便觉得该照顾照顾他的生意,于是便站在摊子前随意挑选起来。
这上面的东西自然比不得萧景澄赐她的精致贵重,但胜在花样稀奇用色大胆,余嫣就想买几样小玩意儿回头赏人也好,也能自己留着把玩。
东西都不贵,她挑了几样后交给摊贩替自己包起来,正要从腰间掏荷包付钱,就被萧景澄伸手拦住,抢在前头给了小贩几两碎银。
余嫣也不同他争,反正她的钱也是萧景澄给的,谁付都一样。
付完钱萧景澄却不急着走,依旧站在那里同摊贩说话,说的都是些闲话,不过问问苏州府的风土人情,顺便再挑几样东西。
余嫣听他俩用吴语交谈插不上嘴,便走到了旁边的小摊看画册,正翻着就听身后一辆推车慢慢走过,那推车郎一边走一边口中叫唤道:“海棠糕,海棠糕,现做现吃的海棠糕……”
余嫣的注意力便被他给吸引了过去,转身跟着他走出几步。那做糕的77zl小贩像是在寻个地方支摊,可惜这路两边都被占满了,于是他又往前走出一段,余嫣也就跟了一段。
最后车子在河边停了下来,支起摊子生起火,很快附近的人便围了上来,你一个我两个地买了起来。
余嫣也夹在其中要了两块海棠糕,想着与萧景澄一人一块。她儿时来江南时吃过这种糕点,当时便颇为喜欢。
因为忙着等糕,她竟是忘了还在替她挑首饰的萧景澄,一直到人群里发出一点小小的骚动,一只手不知从何处伸出来,一把将她拉了过去,余嫣才惊觉不对。
那声下意识的“王爷”还未出口,人已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萧景澄颇为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腰生生掐断。余嫣被他抱得喘上来气,又看周围买糕的人全都侧目盯着他俩,一时间又羞又臊,喃喃道:“夫、夫君……你先放开我。”
萧景澄却不肯放,只是双手松了几分,却还是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后来看过来的人便问先前的人:“怎么了,这是走散了吗?”
“大约是吧,这位郎君紧张他的夫人,抱着不肯撒手呢。”
“一看便是新婚夫妻,若是老夫老妻了,就是几日不见也不会这般你浓我浓。”
“就是,我现在一见我家那个就触气。”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悄悄议论着,直到小贩高声冲余嫣喊了一声:“这位娘子,你的糕好了。”
余嫣终于寻着机会推开萧景澄,红着脸从对方手中接过了滚烫的海棠糕,随即低头走出人群,满脸红晕。
萧景澄便跟在她身后,沿着河边陪着她往前,还要时时留意不让她跌进河里。最后实在不放心,还是出手把人拉到了身边。
“你当心点,一脚踩空掉进河里怎么办。”
余嫣这才注意到她离河不过几尺远,惊得往萧景澄怀里钻了钻,却听到头顶上一声轻轻的嗤笑声响起,不由有些恼了。
“你、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了?”
“你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那又如何,谁叫你不听话到处乱跑。我寻不到你心里着急,自然要将你抱得紧些。”
余嫣没他脸皮厚,当街听他说搂搂抱抱的话,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那、那也不能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