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澄扔下“不必”二字,一77zl把将余嫣拽到身边,随即冲二老道:“外头阴雨寒凉,还是回去为好。”
他自然知道祖父母不舍,毕竟这一别再见又不知何时。只是祖父乃先帝太傅,当初储位之争时自然曾力保萧景澄。虽说英宗如今不追究,但为免多事他还是离京城越远越好。
道理谁都懂,但分别在即自然伤感。萧景澄不愿看二老难受,索性搂住余嫣的腰将她抱起,直接塞进了马车内。
这一下倒把李老太太给逗乐了,连李老爷子都没绷住,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直到马车驶离宅子,他俩才互相搀扶着回屋,顺便说起此事。
李老太太便道:“我看景澄这孩子,这回倒是动了真心。”
“我看也是,起先只当他是贪恋美色,如今看来却不是我想的那般。这余姑娘处处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这身份,若她是个良家女子,景澄多半要纳她为妃。即便做不了正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现下这样,倒是可惜了。”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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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匆匆赶路,待到走的时候萧景澄倒是悠闲得很,只说一早出发傍晚到达颐园便可。
余嫣虽说只在这镇上待了不到半月,却也有些不舍,马车都行出一段路了,却还挑起帘子不住地朝李宅的方向张望。
萧景澄见状便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你若喜欢,明年我们再来。”
说罢将帘子放下,不动声色抱起余嫣,将她换了个位子。此刻马车正好行过从前书肆所在的街道,平日里还算热闹的街市今日空无一人,所有店家门窗紧闭,路人更是不敢踏出家门一步。
街道两边站满了衙差,一个个手执兵器如临大敌的模样。
萧景澄不愿余嫣看到此情此景,所以故意说话分她心神。但即便如此,余嫣还是敏锐地嗅到了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儿,是王爷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吗?”
萧景澄怕街市上的血腥一幕将她吓着,便顺着她的话头道:“是,今早有一处结痂的地方叫我给抠了,渗了一些血出来。”
余嫣听了立马便板起一张脸:“王爷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早说过再怎么痒也不许去碰,若再难受我便替王爷吹吹,你怎么不听我的?”
萧景澄被训得十分老实,搂着她笑道:“好,下回便找你吹,再也不碰它了。”
很快马车驶离了街道,也远离了那股血腥味。余嫣并未看到,她曾经踏足过的书肆茶铺和脂肪店门口的牌匾上,各挂了一颗人头。
那头颅新鲜割下还滴着鲜血,在地下的青石板上形成了一滩血迹,血迹越积越多,就如这小镇里越来越浓重的阴霾气息。
但这是郕王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哪怕心中再害怕,也不敢显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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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坐的马车很快驶出小镇,沿着官道一路前行,越往苏州府的方向走天气便77zl愈发晴朗。
因外面日头正盛,余嫣也歇了看景的兴致,且官道大多荒僻,不像城内有许多新奇好物可看,她便索性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起来。
一大早天不亮便起了床,昨夜又折腾得晚,这会儿的余嫣又困又累,加之马车颠簸,很快便叫她睡了过去。
萧景澄原本一直搂着她,见她睡得熟了才小心翼翼将人扶到一旁靠着车厢壁,自己则走了出去,跳下了车。
严循一直跟在车边,见状立马下马,将缰绳递到了萧景澄手中。萧景澄接过后翻身上马,边走边同严循说话。
严循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悄声道:“王爷,那些人从我们出城起,便一直远远地跟着,始终没有下手。”
“那你说他们会在何处下手?”
“这里地势宽阔,若真打起来他们人数太少不占优势。所以我想他们必定会挑既荒凉又狭小之地,一旦将我们打散,他们便有机可乘。”
严循跟了萧景澄多年,自然知道他神机妙算。早从他命人将那三人的头颅割下来放在镇上示众起,他就知道那些人今日必定会现身。
匈奴人虽凶残野蛮,对族人却颇为看重。那三人因他们而身份暴露,且死相如此凄惨,那些人必定会来寻仇。
当日他们活捉了书肆老板三人后,本以为拷打一番便能问出那几个在京城与越国公勾结的匈奴人藏在何处,不想另两个倒是嘴松,偏这书肆老板颇为嘴硬,什么刑罚都用上了,他还是不肯开口。
因他们三人分别藏匿同族,所以另两人也不知道书肆老板究竟将人藏在哪里。最后萧景澄料定再问不出什么,便将这三人悉数杀死,再将他们的头颅挂在店铺门口,为的就是引那两个被书肆老板藏匿的匈奴人出来。
今日王爷返程,便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所以他们一定会来。而严循也一早做好了部署,原本打算将两人直接杀死,不料萧景澄却道要活的。
“唯有他们活着,才能抓住某人的把柄。”
“可他们只与越国公有过牵扯,未必知道张相的底细。”
“那又如何,即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他们还在我手里,便可叫他寝食难安。”
这种摸不透对手是否握有自己把柄的感觉,才是最叫人生不如死的。
严循听到自家王爷这么说,终于明白了过来,也立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活捉,可要比杀死难上许多。
没想到萧景澄却指了指马车,示意严循道:“你一会儿就护在余嫣身边,没我命令哪里也不准去。”
严循急了:“王爷,这可不行,咱们带的人不多,身手也不如那两个匈奴人。他们如今恨王爷入骨,必定招招都是杀招。咱们却要将他们活捉,且王爷您身上的伤还未全好……”
萧景澄看他一眼,毫不掩饰嫌弃的眼神,那如矩的目光逼得严循不敢再说下去,末了淡淡说了句:“已经好了。”
说77zl罢又指了指马车,那高傲的姿态不容拒绝。
严循无法只能钻进车内,却依旧掀起帘子紧张地望向四周,也看向了骑在马上的萧景澄。
王爷这是又要拿自己做饵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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