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焕吓得腿软,刚要后退却被严循一把拽住:“大夫人呢?”
“是是,大夫就在府中,我即刻去请。”
话没说完却被萧景澄叫住。他淡淡扫一眼缩在一旁的钱师爷,后者心领神会飞也似地出门请大夫去了。剩下陈芝焕便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听候郕王殿下的吩咐。
萧景澄看一眼余嫣,指着她的手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一看便是用了刑,且是新伤,刚结好的伤口稍一用力便悉数崩开,此刻十指鲜血淋漓。
陈芝焕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结巴道:“回、回王爷,大约是下官前几日审问时用了刑。此女嘴极硬,杀了人却不认……”
话没说完就被余嫣微弱的辩解声打断:“不,我不曾杀人。”
陈芝焕头上的冷汗愈发多了,还想再辩解几句,却见萧景澄已然起身走到余嫣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放在灯下仔细查看。
他动作快而随意,丝毫不顾忌对方手指的伤口,疼得余77zl嫣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可她也不敢哭出声,依旧像方才那样默默咬唇忍受。好容易萧景澄看完将她的手扔下,余嫣这才长出一口气,却已疼得嘴唇青白。
萧景澄冷冷注视着陈芝焕,令他瞬间压力陡增,不及思索便保证道:“王爷放心,下官立马就让人给她治好。五日之内哦不,三日,三日之内必定让她恢复如常,为王爷作画。”
“好,本王就给你三日。”
说完萧景澄拔腿离开,没再理会余嫣的手及施安平的死活。
出了顺天府,萧景澄坐上了马车。外头雪还未停,车厢内却是暖意融融。
萧景澄一手支着头假寐,一手时不时地握拳又松开,指尖还残留着女子身上的温热,那肤如凝脂的感觉挥之不去。
跟嫩豆腐似的,滑得不像样。谁也想不到囚服下面会有那样一具勾人的身体。
萧景澄嘴角一压,想到余嫣的身子眼前不由又出现了那朵粉嫩的胎记,随着车身的摇晃连同胸口白嫩的肌肤不住地在眼前晃动。
那是梦中的场景,他已记不清女子娇媚的容颜,唯有胸口的一朵胎记刻入骨骼。除此之外便是情到浓时她哀哀凄凄的求饶声,就像往烧得正旺的火堆上浇了一瓢又一瓢热油,那火苗愈发猛烈了。
车厢外严循骑在马上,毕恭毕敬道:“王爷,现在去哪里,回府吗?”
他其实也有些好奇方才萧景澄对余嫣的态度。当时余嫣背对他们所有人,所以他并未看清王爷究竟做了什么。
但他本能地猜到了一些。
单看长相余嫣确实与画像上的人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若论年纪便差得有点多了。
算起来那人已消失了十年,十年前余姑娘不过就是个稚嫩小童,即便那人与她有关她又如何能知事。
更何况也未必有关。
此番圣上让王爷调查宫内宝物失窃一事,原本只是小事,却不料因此牵扯出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且似乎与当年成慧太子的死有关。
那是王爷的亲生父亲,难怪方才王爷看到余姑娘时会突然变脸。严循跟了他这么多年,可是头一回见他如此反应。
王爷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尤其是对女子。这个余姑娘能让王爷情绪如此波动,全是占了那张脸的功劳。
想到这里他便想将方才打听到的事情告之萧景澄,却被对方截了话头:“仔细查一查余家的底,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余承泽的夫人。”
“是,王爷,属下明白。”
余姑娘与那人长得如此之像,或许那人与她母亲一族有联系也说不准。
严循想得出神,就听车厢内又传来一声吩咐:“回皇城司。”
说罢萧景澄不再言语,周遭又恢复了平静。车厢内萧景澄眉眼微敛,脑海里满是女子落泪时的画面。
梨花带雨,甚是娇艳。
顺天府衙门内,余嫣因一时无法作画,又被送回了女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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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芝焕对她的手颇为上心77zl,亲自领着大夫前来,不仅让人替她上药包扎,连她的膳食都吩咐狱卒单独给做。
“这三日必要把人给我养好了,暂时也不必用刑,只叫她好好养手。”
这特殊的礼遇一时间在女牢内激起千层浪。众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便有人讽刺余嫣道:“我还道她多心高气傲呢,最后不也乖乖听话了。”
“这话怎么说,不是说不从吗?”
“不从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也不想想那是什么人,天皇贵胄,咱们凡人哪里攀附得上。”
“是说三皇子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说罢不屑地瞟一眼余嫣,眼底尽是对她出卖身体的嘲讽。
余嫣只当没听见并不理会,可这些人却不收口,话题很快又从三皇子转到了郕王殿下身上。
“要说这一位那才真是顶顶尊贵的人物呢,能力又强,这京城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众人心知肚明连连点头,这一位还真是风头正盛,京城里上至百官下至平民百姓,谁人没听过郕王的名头。
他既是成慧太子的遗孤,又是先帝钟爱的长孙,如今还统领着皇城司颇得圣心。
有传言说圣上待他比待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不过这都是传言而已,圣上待郕王再好,还能将皇位传给他不成?来日三皇子登基,郕王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众人壮着胆子议论了一番皇家之事,直到狱卒前来骂人才令她们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