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孤烟一直都不喜欢魔尊南奉这种性格,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你这叫答应?她活着的时候你还做的像模像样,她死了之后,你又恢复原样了,她真是白劳心劳力。”
南奉愣愣地抬起头。
余孤烟虽然一脸不耐烦,但还是没有走。“她是希望你能得到自由,找到自我,不是让你的牢笼从看得见的笼子,变成看不见的感情。”
魔尊南奉乖乖听他说了完,直到最后才弱弱反驳:“不是感情,是友谊。”
“都一样。”余孤烟面无表情,“快点学会独立行走吧你。”
“以前我不在就算了,现在是我徒弟,我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她扶着一个只长年纪不长心的人。你十几岁的时候可以说是小孩子,现在总该有点长进吧。”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凤凰的。”
南奉的脾气出乎意料地好,一点也没有因为他说话不客气而恼怒,发现这一点的余孤烟更生气了。
这感觉就像看了受气小媳妇的婆媳文,而且自己扮演的还是恶婆婆。
又或者是老父亲,看到娇生惯养的女儿,为了丈夫忍受他粗俗无礼的家人的折磨。
不管是哪种假设,余孤烟都觉得胃疼,或许不应该因为养了个女徒弟,就去狂补言情话本,不然就不会有这种痛苦的既视感了。
南奉眼神清澈:“我只是想和她一起参加万仙大会,我们说好,我要成为万仙大会的魁首,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她一出来就能看见我。”
余孤烟:“提醒一下,这一次她是想自己当魁首的。”
南奉明显慌了,“那怎么办?我也想,但是这样她就不是了。”
余孤烟看了一会儿好戏,才大发慈悲地说:“我只是随便一说,你不用太在意。”
南奉眼巴巴看着余孤烟:“要不……我帮她?”
“打假赛?那你完了,小元最讨厌这种人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南奉看看元空翠,又看看余孤烟。
余孤烟敲桌子,“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师尊,我是她师尊,一个两个问我干嘛?”
南奉看着他不说话。
余孤烟:“……你就按照正常的来就是。”
一个个的,都没有徒弟让他省心。
他警告南奉:“我是看在你当魔尊这些年没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才答应你这一回,你不要给我惹事。”
南奉点头:“我只要完成我们的心愿就是了。”
“斯人已逝,何必呢?”
“她是死了,可是我们的约定也要继续啊。”南奉说。
余孤烟问:“那魔界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南奉没用搞清楚状况,“魔界一直很混乱,但是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不能真的让魔界攻打外界,但是如果做出损害魔界的事情,她也会生气的。”
“你别想她,你想想你自己,你要怎么做?”
南奉低头想了想,“我要完成我们的约定,做个好凤凰,然后,然后……”
然后应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
于是他抬头问余孤烟:“那你呢?你一开始就是大夫吗?”
“我?”余孤烟笑了,银白的发丝和血红的眼睛让连笑的时候都带仿佛连绵雪山一般的冷意。“我一开始是学医的,后来发现学医救不了修士,而且还总有你这种半路改行学剑了,反正都很简单。”
南奉被他的态度感染,问道:“那时间系的法术呢?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余孤烟斜睨他,浑不在意地说到:“只是顺便学的,反正很简单,有手就行不是吗?”
“……”南奉不想对此多做评价,“你也和我一样,被命运裹挟着随波逐流,而非自己做的选择。你不如我,虽然我也暂时没用找到未来的道路,但我至少知道,只要听她的,都是对的。”
余孤烟突然收敛了表情看着他,要是元空翠还醒着,一定会对魔尊说小伙子你路走窄了。
师尊余孤烟是最经不起激将法,更不喜欢被别人超越的男人,人生理念就是宁肯累死自己,也要卷死别人。
他给睡着的徒弟盖上自己的披风,坐在了南奉对面,“来,小伙子,我跟你讲一讲人生道理。”
南奉:“我不是很需要人生道理。”
“这不是询问。”余孤烟说,“我们从你来这里讲起吧,是红叶告诉你我能救人对不对,也是红叶告诉你她在这里是不是?”
南奉反问:“是又怎样?”
余孤烟笑了一下,“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长心。”
“无论红叶先生出于什么理由,他帮了我是事实。”南奉说。
余孤烟:“他可没有想帮你,是你自己帮了你自己,他想让你来找死。红叶以为我会杀了你这只烦人的鸟就打错特作,我最喜欢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计谋落空,为此我甚至可以忍受一段时间烦人的你。”
南奉迷茫,“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到。”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难道你以为我遇到小元,并且将她带回来,只是意外吗?你刚从火焰鸟变成凤凰就给她降下祥瑞,希望她能得救,知道她死了又用自己所有祥瑞换她一生强运,这已经实现了,你难道没用感受到吗?”
南奉看向他,恍惚间仿佛听到姑娘那时对他说的话:南奉,去飞吧,飞向任何你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