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退到走廊里等她,叶闻筝身上的衣服有点脏了,她不想这样去见萧家人,自己换了身衣服又将脸洗干净,再站到陈江身边时不过两叁分钟。
“走吧。”
她跟在陈江身后,原本以为要去的地方是大厅,结果陈江却带着她走入了一条暗道。
暗道通到偏厅,挖在地下的隧道远离阳光,即使维护的再好也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墙角滋出一些不知名的小嫩芽,绿意和死气沉沉的氛围相抵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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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觉出生机反而感到诡异。
“为什么,不在大厅里。”
陈江站在最后一盏灯下,回过头为她推开了面前那扇门。
“先生不在正厅会见他们,他们只是旁系。”
叶闻筝不懂这些,她想象不到萧烈会是一个如此恪守等级的人。毕竟他曾经在小院里为自己做饭,当时有些窘迫的表情与常人无异,甚至还红了耳根。
这个男人再次成谜,只是这次她却没时间仔细想了。面前沉重的乌木门已经打开,漆黑的木头油亮,时光镌刻的年轮死去多年轮廓依然清晰,不衰反盛,被人摸得越发光滑。
随着门打开,那股潮气渐渐被稀释,转而变成木质的熏香。
叶闻筝静静嗅了几秒,檀香味沁入心脾,这种古典雅致的香味底蕴浓厚,驱散了些惶惶不安。一路上脑子里都是母亲的身影,她不停回想当初母亲是怎样做的,大家的气场要如何有,母亲如何她便也如何,大概就没错。
萧瑞和萧祁坐在两边沙发上。萧瑞手里转着两个核桃,叶闻筝看了一眼就想起身后那扇油亮的大门;萧祁比萧瑞要年轻些,看不出是叔叔,更像是哥哥。他头发梳理的格外平整,那些梳子留下的痕迹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叶闻筝微微蹙了下眉头。
她不喜欢这两个人,自己虽然与人相处不多,但他们给她的感觉阴险又狡猾。
两人听到旁边有异动,本以为来的会是萧烈,却没想是个灵秀文雅的小姑娘。
惊异不过一秒就转变为欣喜。看来内应所言非虚,萧烈果然受了重伤。连他们之间的敏感关系都不再顾忌,闭门不见,可想而知已经很严重了。
而且——
他们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女孩,是个美人,身段盈盈,看着十几岁的模样,一张青涩的脸蛋,纯净和略带胆怯的目光,根本无法将她和萧家主母联系到一起。
“你是——”
明明知道她是谁,却偏要问一句,而且说话时还端坐在沙发上纹丝未动,已经是大不敬。
叶闻筝嘴角动了动,微微颔首,继而仰起头垂着眼睫看他们。
“萧烈的妻子——”尾音拉长,目光落在他们翘着的二郎腿上。“你们该坐着和我说话吗?”
来时的路上陈江已经对她讲过,以礼相待不适用于黑道,想让对方臣服只能是拥有比他们更强劲的实力,让他屈服于自己的威吓,时时刻刻恐惧可能搭上他们额头的枪口,才能永远奴性下去。
这和当初父亲说的话不谋而合,所以叶闻筝毫不怀疑。她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紧紧捏在一起,手中的图腾快要陷进肉里。
浑身发抖,强忍恐惧,让自己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
水瞳眯了眯,敛去柔和附上凌霜。
粉唇轻动,咬着牙根让声音听起来不颤抖。
“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