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姑娘。”
不等叶闻筝回话,老人挥了挥手,空气中忽然多了股异香。周围花香恬淡,这种香味初闻觉得香甜,再闻便觉得腻歪。然后纤莹窈窕的身子晃了几下,手扶着额头就倒了下去。
......
两条修长的腿搭在一起,一盏光秃秃的灯泡将高挺鼻翼两边照出暗影。男人五官清冷,俊颜周围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墙。
他脚下匍匐着一个手脚皆被紧缚的人。这人脸贴在地上,被蹭破的皮肤和泥土混合成湿乎乎的一坨,分不清到底是皮还是肉。太阳穴青肿突出一块,唯有一枚银质耳钉兀自绽放闪耀,与这幽暗的刑房不同,更与他的狼狈颓丧相悖。
"萧......呃......"
他抬起手,刚刚搭上男人的椅子,手背就被蓦地按上燃着的烟头。
"呲啦——"
皮肤被烧破,一股臭味突出于血液腥甜之间。
似是焚烧死人的气味,萧烈有些痴迷。他将手中的烟头捻了又捻,好似耐心细致,直到那块皮肤被烫得稀烂,肉也变成熟而坚硬才肯放开。
"她在哪?"
地上的人抬起头,眼睛里掺着血液,但经历半天早就已经氧化成棕色。
萧烈的面容不清,只能看出坚硬又冷厉。
还有目光中时刻闪动的残忍。
到萧家不过几个小时,他受到的折磨比这一生的都多。原以为涉足黑暗已经什么都见过,却不曾想到之前那些与萧烈的手段比起来都太过小儿科。
他艰难直起身子,露出被剪掉一半的耳朵。白生生的耳骨暴露着,被生生断掉的筋脉还在苟延残喘地跳动。
起身带动了残缺手掌的疼痛,左手尾指和无名指不翼而飞。可他不敢表现出痛苦,更不敢出任何呻吟的声音。
萧烈是个嗜虐的疯子,他一点点地切下自己身体的部位,越是惨叫就越是兴奋。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点了火。"
那天的恐惧成为了现实,萧烈没有一天不出现在他的噩梦里,然而赵秋妍的出卖和放弃却是最让他绝望的。他轻易便成为了那个女人的一颗弃子。
"只是,点了火?"
萧烈转动着指尖的烟头,寒沉似渊潭的眼眸盯着沾上血肉的那一处看,唇间研磨着这几个字。
"只是。"
声音渐渐变大,咬牙的声音如同挫骨,听得人心惊胆寒。
萧烈其实不是个暴躁的人,但最近他却经常失控。
“嘭!”
牙根紧咬,锋利下颌边缘轮廓畸变。他忽地站起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抓住那人的衣领抵在墙上。
"恨我就来杀我,为什么动她?嗯?"
“你们他妈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的命不是自己身上这一条,是放在叶闻筝身上那一条。
这人不敢对视男人嗜血的目光,他向后仰着身体,极力想逃脱,然而男人的手掌就像钢锁一样紧紧扣着他。
虎口越缩越紧,人被他高高提起,提过头顶,发丝快要碰到灯泡。
室内忽地暗沉,头发仿佛都要烧焦。挣扎踢腿的影子在墙上演出着一场默剧,等到表演终止时人也没了气息。
血合着口涎一起淌在嘴边,被活活掐死的人白眼球被血液附的猩红。
"咚。"
男人松开了手,室内重新恢复光明。他站在原地喘着气,头顶的汗珠顺着鬓角下流,勾过半圈瘦削下颌。
"先生。"
旁边有人叫他,他没注意看是谁,目光只停留在自己的手表上。
小姑娘快下课了,自己一身污浊恐怕弄脏她洁白的衣裙。
散开左右,他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新衣服,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极其牵强的笑容才去接她。到学校门口之后却不见人。
"等一下。"
他往学校里走,拦住一个之前在偷看她上课时见到过的熟悉面孔。
缓了两秒,他调整好语气。
"叶闻筝,在教室吗?"
被拦住的女生好像还未从欣赏萧烈俊郎面容的心思中出来,冷不防听到这个人名还想了一下。
"是那个特漂亮的吗?好像有家人来接她走了。"
女生抬手一指,而后闺蜜两两搀扶着离去。萧烈站在人潮熙攘的校园甬路上,周围的人声风声一瞬间破碎成残片。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朝车上跑,西装的衣角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