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季何易合上文件,揉了揉太阳穴,“不早了,今天先到这里,你可以走人了。”
☆、第6章
圈子里都传最近池宴的酒很好邀,隔着七八层关系,问一句赏脸吗,人虽懒得回句话,但到了晚上,却常见他不打一声招呼推门而入,于是酒色笑语招待,盼着这难得的一场局里,三言两语间,利益就能滑进口袋。
然而多数时候,众人连“和他谈上三言两语”这点企盼也不得门路,他旁若无人往角落沙发一靠,懒于应声,懒于给来眼神,好像只需要一屋子的人提供一场夹着灯影酒气的喧嚣声。
枕边风是一瓶闷酒的开瓶利器,这是很多人心照不宣的主意。那个无声无息空降的情人虽然上任不到一月,但想打听的都已打听到,联系方式不算难找,便有人心领神会越过正主热情相邀。
年缜言挂完电话,再一次地从深夜里爬起来穿戴完毕,带好手机钱包,跟舍友请求留门后就离开学校,照着地址打车前去。
到了会所门口,被风一吹才后知后觉到一点冷。手机亮起一条短信,来自他的姐姐:“池宴今天去了北极星,你在哪?你跟着一起吗?你在他旁边吗?”
年缜言划掉短信,被侍者领去包厢。
他能想象到自己姐姐发短信的神情与语气,会像一个月前拉着自己手那样,走投无路般憔悴挣扎的:“你去求求池宴,你去求求池宴!我不能这样一臭到底,我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池淙都没跟我计较,他池宴没理由毁我!我找不到其他能和他说上话的人了阿言,你们在巴拿马一起吃过好几顿饭,你个性模样都那么好!他喜欢男的!帮帮我,帮帮我阿言。”
似乎见惯了名利圈里条条捷径的人,就以为每个高台都会有那条捷径。
似乎习惯了拿自己做利益交换筹码的人,遇事就会把相同类别的筹码拿出来,当做挽救不幸的第一招。
她曾经很幸运,成功骗了个看不懂她野心与伪装的大傻子,借着他的势,在想走的路上一路顺风顺水。但她又很贪心,眼看着自己想拿的差不多都已拿到,又开始怀念年少时候被迫夭折的爱恋,旧情复燃被逮个正着。
她也许还很聪明,算准了自己骗的大傻子心高气傲懒得计较,所以放手去做了,却没想到会有其他人闲来多管一脚。
她没有其他筹码了,除了一个弟弟。
亲人有时真是令人无措的存在,把他们绑在一起的不是品格的匹配、性格的契合、灵魂的吸引,是独断又牢固的血缘。
你不喜欢她,但你又仿佛爱她。
年缜言没法拒绝。
进了包厢,人声嘈杂,他在满屋子群魔乱舞里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独占了一张沙发的男人坐在昏暗灯影里,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对人影的接近毫无反应。
年缜言扫了眼桌子,心里为桌上空酒瓶的数量吃了一惊。小心观察了下池宴的神情,判断不出醉与不醉,他原地踌躇了会儿,还是在对座沙发的角落坐下。
口袋里再次传来手机短信的震动,无声的催促。他开始坐立难安,自己姐姐的事,从何下手,如何开口。
也许在最开始那个莫名其妙的酒吧晚上,他就应该提出来的,年缜言懊恼想。至少那时候池宴说自己是他移情别恋的对象,尽管他不懂为什么他们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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