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麻烦,那就是一无赖。”
林俞眼睛看着陈阳,嘴上说:“是啊,他的确不算麻烦。就怕遇上那种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不懂适可而止的人。”
自从林俞知道陈阳和闻家有关。
并且仗着这点关系,哪儿都有他出现的时候,林俞只能想到阴魂不散四个字。
之前在训练场还是那副脸色发白的样子,现在又能若无其事地在这里出现。
周围没有人觉得不妥,好似他被闻舟尧拒绝本就平常。
这样的平常才是不平常。
他哥说这人性格缺陷明显,林俞觉得这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林俞见惯那么多人,很少在一个看起来没多少攻击性的人的身上,发现有这般本事。
陈阳同样看着林俞,突然开口说话。
他说:“人确实要看清自己,兄弟二字在前,能做的比一般人多,但不能做的,不仅别人心知肚明,自己更要认清现实。”
林俞在这一刻,终于从这人眼里,看见了清清楚楚的敌意和挑衅。
林俞确认他看出了些什么,才会拿兄弟这样的名头来压他。
旁边徐绍辉一脸懵,说:“你俩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转头又说:“诶,老闻去哪儿了?”
有人接:“出去了吧,我刚看见舍管来了,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来抓人呢。”
不少人说着要跟出去看情况。
林俞也离开桌子,走到陈阳前边的时候,脚下一顿。
侧身,看着陈阳。
“我最后一次告知你。”林俞的眼神在瞬息间换了感觉。
从闲散的少年人,转换成意玲珑那么大摊子的决策者,换成林家的继承人,换成活过两世,几年奔忙经历尽数归拢的林俞。
他靠近了些,开口说:“我的人,你最好别妄想。”
第56章
什么时候在闻舟尧身上打上我的人三个字的标签,林俞自己都不清楚。至少在他从小到大的认知里,他的概念中,任何亲密关系中也不该有绝对的我的人这样的说法。但是到了眼下,真的放到他哥身上,那就是我的人。
这样的独占欲,在对上陈阳时,顷刻就冒了头。
有这样一个人,你本拿他当成生命里的重中之重,不可切割,但你从未想过除此之外的未来。但如果某天,你突然发现对方主动朝他走十步的时候,这点占有欲,林俞觉得自己已经算克己了。
这是林俞这两天最深的感受,如果未曾尝到过亲密的滋味,本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一旦触碰,再不由己。
无关今年几岁,阅历深浅,总有这个人,无论何时再见。只要见他,你就知道他是跨越时间山海,距离河川,是你这辈子命中注定的劫数。
晚间休息,闻舟尧在书桌边黏摔坏的木雕成品。
林俞搬了个凳子,瘫他旁边翻一本从马腾桌上拿来的志怪小说。
闻舟尧黏得仔细,修长的手指带着长时间训练的粗粝薄茧,一一抚平断裂的纹路。林俞倒是不怎么在乎那点东西,顶多他哥修补的时候,时不时瞄一眼。
手上的书半天翻一页。
徐绍辉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巧见着林俞盯着闻舟尧的侧脸出神。
他将手上的水珠甩了两滴在林俞脸上,恶作剧般笑了两声,然后说:“弟,你刚刚那什么眼神?突然看见吓我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的是什么绝世美女呢。”
林俞及时反应过来,说:“美女不至于,我哥好看不是公认的?多看两眼也少不了块肉。”
闻舟尧侧头瞥了他一眼。
林俞被那个眼神扫得指尖一麻。
回过神来脸有些热,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有点夸张,明明那么熟悉了,怎么还跟看不够的变态似的。
另一边的周旭滨跟着笑了两声,转过凳子说:“好看有什么用,刚进校那会儿别人都以为我们寝室是整届学生中最快脱单的,结果你妈四年过去了,一寝室光棍。”
“重点是老闻,他男女不近。”徐绍辉一屁股坐旁边,仰头甩头发说:“他那要是哪天想通了把自己卖出去了,我们说不定还容易点。”
闻舟尧明显听惯了这样的话,一句话没应,只是扯了张纸递给林俞让他把脸上的水珠擦干。
顺手把手里刚补好的一个放到旁边晾着。
徐绍辉不死心,又抓着凳子问:“老闻,今天你就说句实话,你丫心里是不是藏人了?”不用闻舟尧回答,又转向林俞说:“弟你说,你哥是不是有个伤透了他心的初恋?对对,或者说是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林俞没想到扯上自己,一脸无辜地抬头望去。
“你少聒噪两句。”闻舟尧随手拿起旁边的饮料瓶扔过去,说:“嘴里没一句人话。”
徐绍辉顺手接住,顺口说:“那你干嘛不谈恋爱?”
“谈了。”闻舟尧淡淡说。
谈了?谈了?!
寝室里一下子静得非常诡异,连林俞都猝不及防,微微睁大眼睛看向他。想了想,他们好像真的没有明确说过,现在乍然听见他承认,林俞心跳都漏了两拍。
徐绍辉半天找回声音,转向周旭滨:“来来,你快扇我一巴掌,我怀疑我他妈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