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天上的鹰,有广阔的世界任由他挥洒,和他向毅这种人生每一步都被安排和考量过的人生截然不同。
他有意识接近,不自觉被吸引。
他用尽手段把人留下,费尽心思侵略占有。
用时极其漫长,一点点让他习惯和接受。
他成功了。
林三儿的爱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决定了就毫无保留付出,不给自己留回头路。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从确立关系到现在,林三儿对他唯一要求就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林家是没人知道,因为他,他甚至很多年都不曾归家。
但是向家知道了。
他父亲设计差点让他葬身海底的时候,他没有和他说过放手,上岸第一天遭人绑架,半个人非人生活没和他说过放手,躺在医院,瘦得行销立骨也没和他说过放手。
他真正说放手的那天,是他的订婚日。
向毅这人在外呼风唤雨,曾经也曾自认为能掌控一切。
直到那天,他看着人穿着空空荡荡的病服,一脸平静地出现在订婚宴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胸膛被穿了一个大洞,风一吹,呼呼响。
所有计划全部打破,他撕破所有假面,不顾一切把人关了起来。
因为见着他眼神的那刻他就知道,一旦松手,这人就绝对不会回头。
他不能再继续赌,不管代价是什么。
向毅深深地看了一眼闻舟尧和林俞。
闭了闭眼,然后说:“虽然我和他都没想过林家最先知道的人竟然是你们。但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也是林家,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替我照顾好他。”
林俞刚从他哥那儿听见了某些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让他触之惊心的消息。
心里直冒寒气,语气自然也冷得不行,开口说:“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请求我们?家里人至少不会让他受到生命威胁,照顾的话也用不着你来交代。”
向毅没说什么,他看向闻舟尧。
然后说:“向家的事我会先处理干净,拜托了。”
他说完后转身上车离开。
林俞一直等到车尾消失在街角,才缓慢让起伏不定的情绪沉静下来。
他回头看着身边的闻舟尧,问他:“刚刚那些,你怎么知道的?”
“三叔自己提过一点。”闻舟尧抓了抓他头顶的头发,“大部分还是楚叔那边查的。”
林俞倒吸好几口冷气。
老太太以前就担心三叔在海上不安全,但那大多数还是因为职业和环境上带来的风险。但是人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谋杀。
还有绑架,,长时间住院,又在身体负荷最重的时候得知爱的人瞒着他订婚,连只身离开都不能做到随心所欲。
林俞以前觉得背叛最是伤人,现在觉得,有时候心如死灰并不代表着不再爱。
而是爱本身,就伤人伤己。
闻舟尧的手然后林俞的脖子把人套到自己胸前,开口:“好了,三叔虽然没有全盘托出,但既然他不在乎被提及,就证明这都是过去式了,我们都得往前看。”
“我知道。”林俞的声音闷在他胸前,低声叹,“我就是对他这么多年,觉得难受。”
林俞现在彻底理解为什么当初出柜,家里人唯一理解他人是三叔。
他给足了他支持,不止一次告诉他这条路的艰难。林俞最终还是走到了死胡同,重来一次,发现他本身周围也是泥沼遍布,危机四伏。
这和林俞那种纯粹的情感变质还不同,是那种只言片语里都充满了暗潮汹涌。
林俞不敢想,他这一路又是怎么走过来的。
“嗯。”闻舟尧的视线转向向毅离开的方向,说:“总会彻底过去的。”
林俞点了点头。
他过了会儿又想起来,压了压喉头的涩感,仰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闻舟尧示意了一下后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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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见着他三叔抱着手现在林家后门的圆木柱旁。
林正军扬声道:“干嘛呢?搂搂抱抱的!”
林俞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哟,心虚了?”林正军一脸好笑的样子。
林俞看着他缓慢摇摇头,说:“我不心虚,我挺光明正大的,我就觉得……你今天真帅!”
大好年华,人生还长。
他在二十六岁戛然而止还能从头再来,这世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