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虽然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但是她跟着沈奈,练习武功已经是有五六年,内力精深的女孩,对上一个毫无武功基础的人,哪怕只是推几下,阿紫带上了怒气,也将段誉伤到了。
阿紫怒气来的急,却去不了,沈奈无奈之下,控制了阿紫的身体,才不再推段誉。
段誉被这般对待,也的确是好脾气,并没有说露出怒态,反而脸上还是一脸的和和气气的。
阮星竹和段正淳外出游玩,一回来就听到自己的女儿和世子起了冲突。
阮星竹从来都是顺着段正淳的,能从信阳的小镜湖,只能等着段正淳来见自己,到大理镇南王府做有名有份的侧妃,如梁上燕一般,日日夜夜都能见到自己的段郎,她心里已经十分的满足。
可是阿紫刚回来几天就...
阮星竹一方面怕因此惹怒段正淳,惹夫君厌弃,另一方面,对于阿紫这个女儿,她这个当娘的,的确是心有愧疚。
阮星竹不由得,把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段正淳身上,星目之中,流露出几分忐忑不安。
段正淳最是怜惜美人,更何况,这还是为自己孕育了两个女儿的女人。
“誉儿脾气极好,平时不怎么和人起冲突,阿紫又是誉儿的妹子,我们先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想来,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恐是下人转诉时,夸大了几分。”
段誉自幼熟读佛理,道经和儒家也多有涉猎,唯独不喜欢的就是练武,可是阿紫会武,段正淳却是知道的。
在段正淳想来,儿子和女儿应该是会相处得极好。
誉儿宽厚,阿紫活泼,虽非同母,可到底是亲兄妹,兄妹之间,哪里会生什么罅隙。
段正淳带着阮星竹去看望段誉,段誉正对着一本经书苦恼着。
等段正淳问起和阿紫的冲突的时候,段誉自己也否认,连连摆手,说是不碍事。
确认段誉没有说谎,也不像那等不好相处的性子,阮星竹安心了。
段正淳带着阮星竹,发现儿子的确没有什么伤之后,两人就结伴离去了。
而段誉独自在房间,想着那道女子的白影,掀开自己的衣裳,看着腿上的青紫色沉思。
阿紫妹妹一个小姑娘都能伤到自己,推几下,自己力气不如她,无力还击。
若是被那姑娘看见,她可会觉得自己,弱不禁风,没有男子气概?
是否如父王所言,需要习一二武艺?
桌面上的经书,久久未翻一页,段誉父王段正淳来之前,半个时辰少年才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的翻看几页。
檀香淡淡萦绕在房间之中,沈奈心里因为阿紫早上又哭又闹一通,感觉对这个男孩有点愧疚,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情况。
再加上她自己心中另一个想法,她想知道,这个叫段誉的少年,能不能看见自己。
当时,若是他能看见自己,那么他的确就是和在自己说话。
那么是否说明,自己现在以这个阿飘的形状存活在世间,还可以有其他的解决方式呢?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沈奈这边刚踏进房间的门槛,另一边,段誉衣裳有些凌乱,坐在书桌前,正掀开衣裳,看那早间被妹妹阿紫用力推着造成的伤。
倒地时擦到了,段誉一条腿膝盖和小腿有一片青紫色。
沈奈在门口,正好看见这一片显眼的青紫色,脚步顿住了。
沈奈只看见那少年又掀开腰间的衣裳,腰上有一处,也显出一个青紫色的,小小的手掌印来。
沈奈:“......”
怎么办?突然就很愧疚了?
段誉手上拿着一个化瘀的药瓶,自己正在用力涂着。
像这种连伤口都没有破的,药酒涂上,两三天便能全消了。
药酒的味道太重,房间全是这一股味,遮盖了檀香的气味。
纱幔之间,少年段誉揉着药酒的手突然停住,眼神愣愣看向一处,正是沈奈所在的地方。
那里,视线被纱幔半遮半掩,可段誉,就是看见了今日早间才看见过两次的白色身影。
少女的手心抬起,正要再揉一下眼睛,然而他的手上刚刚正拿着药酒在揉,满手都是药酒的液体,一临近眼睛,还没有碰到眼,就让自己的眼睛被刺激到了。
少年眼尾发红,亏得还没有入眼,眼中无泪。
沈奈再次看见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确认心中猜想,这个人,能看见现在作为阿飘的自己。
如果想要和别人交谈,只能用阿紫的身体来,这还是沈奈在这个世界那么久,第一个能看见自己的人。
“你能看见我,是么?”
段誉只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错神,这女子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前,眉眼带着一股淡淡的欣喜,像是雪白的山茶半开。
这女子真好看。
脸颊如暖玉,秀眉下,双目顾盼生辉。
段誉看着沈奈走近自己,眨眨眼,也问:“姑娘,你是我今日在路边,和阿紫妹妹身边看见的那白影是么?”
这个回答就是沈奈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