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霍青觉得也挺难向邵景行讲明白的,“一般来说,一个诅咒只有一种效果。而王老却是先心脏病发作,继而沉睡,这不是一个诅咒能达到的。”
“那——下两个诅咒?”或者打组合拳?
“不,我是觉得,王老身上这个,不像是诅咒。至少,不像是袁非的手法。”
这也能看出来?邵景行一脸茫然。
霍青轻咳了一声:“我用糊糊的毛试了一下,没有反应。”
“啥?”邵景行更不明白了,“糊糊的毛?”
霍青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链来,末端垂下的是个毛绒绒的猫头,看那颜色分布,正是仿着糊糊做的。
“这里头掺了糊糊的毛,是小九做的。”霍青给他看,“天狗的毛对于邪祟之力也会有一定的驱除作用,但我刚才用这个碰过王老的手,王老毫无反应。而用这个碰周姝的手,周姝却会有反应。”
“你啥时候用的?”邵景行眼睛都睁圆了,“我怎么没发现?那你还让我用火烧?”
霍青又咳嗽了一声:“糊糊到底只是觉醒了天狗异能,还不是真正的天狗,毛发能力有限。”
“你还说周姝那个是小诅咒呢!”邵景行不肯上当。
“主要是为了让你能更好地提高对异能的控制力……”霍青到底承认了。他早就发现了,邵景行是个得过且过的懒蛋,不把他逼急了他是不肯努力的。平常督促他练习控制异能,他说不定就会糊弄,倒是叫他去给周姝驱除诅咒,他就会全神贯注,努力控制了。
“你太狡猾了!”邵景行大叫。
“是你平常总想偷懒。”霍青镇定地指出事实,“在灵海的时候,你训练有哪一次没偷懒的?”
“我,我那也叫偷懒吗?”邵景行快要晕倒,“每次都练成死狗啊!”
“可是你动作总是到了后来就不达标,只求数量不求质量。”每次到了训练最后的三分之一就开始懈怠了。
邵景行无话可说,只能哼唧几声,把话题转开:“那这个究竟是什么啊?”
“我有一点想法……”霍青也不穷追猛打,从善如流地转回正事上来,“王老这种情况,似乎是被什么迷住了。我想用佛门棒喝之法惊醒他。”虽然保温杯落地只有巨大的声音,并没有佛家法力,但巨响既然有点效果,就证明他这考虑的路子是对的。
“哦哦——”其实邵景行有听没有懂。棒喝他是知道的,但怎么个喝法他就一窍不通了,“那现在怎么办?”
“念经。”霍青简单地回答。
“什,什么?”邵景行结结巴巴,“念经?找和尚打蘸吗?”
“打蘸的是道士……”霍青无可奈何地说,“而且普通和尚也没什么用……”大部分和尚是因为信仰,而不是因为真有佛力。换句话说,他们不是异能者,念经没用。
“我跟黄宇联系一下。”霍青摸出手机拨号,“他现在正是暑假,应该也能腾出时间过来一趟的。”
邵景行刚想说话,自己的手机也响了,接起来却是邱亦竹:“霍青的手机怎么占线啊,你们在一块儿吗?”
“在在。霍青正好打电话呢。”邵景行连忙回答,“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是啊。跟你说也一样。”邱亦竹痛快地说,“就是你们让我查的那个袁非,是特事科的人吗?”
“啊?不是啊。”邵景行莫名其妙,“要是特事科的人,我们干吗还麻烦你,早就自己查了啊。”
“但是——”邱亦竹也有点拿不定,“我一个伯父说,好几年前他给人看风水的时候正好遇上特事科办事,他好像看见那个袁非也在其中。”
“真的吗?”邵景行连忙追问,“能确定吗?”
“不,不能……”邱亦竹干咳了一声,“那是至少十年前的事了,我伯父只是看着袁非的照片,觉得他有点像当年那个人。但是——这过了十年了,再说袁非这个人实在长得太没辨识度了,我伯父能有点儿印象,还是因为当时那件事特事科失手了,死了好几个人,其中就包括请我伯父看风水的那个企业家。这事儿闹得挺大的,要不然我伯父也不会有什么印象了。现在他也不敢确定,不过我想不管怎样也该告诉你们一声,或许你们可以从特事科内部查查……万一我伯父记得没错呢?”
“好好!”邵景行连忙答应,然后大力夸奖,“你说得对,如果是真的,这可是重大线索!阿竹你真厉害,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你就拍我马屁吧!”邱亦竹哼了一声,但显然挺高兴,“还有啊,我在铁路和航空那边的朋友查到,这个袁非是三周前来的北京,之后一周他的女儿袁妍就飞德国了,可他直到两天前才买了去湖南的车票。”
“那周姝的事儿是他干的没跑了!”邵景行一拍大腿,“不然他在北京拖着不走干吗?诶,他买了去湖南的车票?”当初周家给他的材料上写得清楚,袁妍的家可是在山东呢!他干完了坏事不回家,跑湖南去做啥?难道怕周家找他麻烦,所以去避祸吗?
第76章 异心
袁非当然没有半点避祸的意思,事实上,他是悠哉游哉地上了火车,又愉快地下了火车,再换乘长途汽车,仿佛观光客人一般到达了目的地。
路边停着一辆商务车,袁非大大咧咧地走过去,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久等了。”虽然话是挺客气,语气却是漫不经心,丝毫不见诚意。
但开车的司机却毫不计较,反而笑着说:“也没等多久。长途车就是这点不好,时常晚点。您累了吧?”
“路上抛了个锚。”袁非随口解释了一下,“还好。就是到了这边路有点不好走。”
“前面要进山区,路还要难走一点。”司机示意,“这辆车还宽敞点儿,您要是累了先歇歇,种植园那边都准备好野味了。您上次不是说那个红腹锦鸡味道不错么?这次特地叫人打了5只。还有野猪肉,也都备下了。”
“也用不着那么多。”袁非漫不经心地说,“野生红腹锦鸡好歹也算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吧,尝尝味就行了。”
“咳,那算什么。”司机笑嘻嘻地摆手,“这玩艺有的是养的,野生的就算吃绝了又怎么样,放点养殖的,几年不就又成野的了。”他说到这里连忙补充,“不过给您的都是绝对地道的野生!找人亲自去打的。”
“那就谢谢你们费心了。”袁非随口说了一句,就闭目养神。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您今年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年底是还要再跑一趟吗?”这还没到每年结账的时间呢。
袁非嗤地笑了一下:“你们真不知道啊?”
“我哪能知道什么呢?”司机咧嘴跟着笑,却不时地从后视镜里观察他的神色,“要是有什么事,您能给我们透一句不?”
袁非又笑了一声:“你们既然不知道,那我看外头卖的药肯定是假的,我们祁科长也就可以放心去查了。”
他只说了个药字儿,并没具体说是什么药,司机的脸色却立刻变了。袁非眯着眼,把他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说起来你们也该出点力,这可是仿了你们的药吃死了人,万一外头人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的药也不安全,都不敢买了可怎么办?”
司机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半天才干笑一声:“您看,这,这怎么会吃死人呢?我们有严格规定的,一个人服用一年内不能超过三粒,这都做过试验的,按这个量吃肯定不会死人。那有些人就是不听——自己加量吃死了,不能怪药吧?”
袁非的眼睛猛地睁开:“所以说,就是你们出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