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往外搬。
他说得不错,这间房子大小刚好,大的空旷发冷,小了就逼仄,屋角处还放着炭盆,但是发出极少的火烟,大概是用上了上好的银丝碳。
铎海是个糙男人,哪里会在意用什么炭,是看到她来了,才会换上吧。
还有他睡过的床铺,床单是换了,枕头却没有,宝蓝的素布套枕,一看就是单身男人随便弄的。
这夜她躺在床上,微微一偏头,就能吻到男人残余下来粗野的味道。
铎海很忙,即使是大冬天,操练兵务管理巡防一件事都不少。
这人进出也会弄出很大的声音,说话也是扯着嗓门,生怕宅在内室的阿棠听不见似的。
阿棠总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管,意志十分消沉。
原先她明明觉得陆慎行看不上铎海,如今怎地又把她交给他,是默认了她和铎海的关系么?
接下来的日子,铎海对她十分客气,尽量少交谈,因为他无论说什么,阿棠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恨不得他立刻在眼前消失。如果他坚持着还要打马虎,那么势必会迎来一阵唾弃和不屑的口水。
他的脾气前所未有的好,不再试图过分的招惹她,而且无论她怎么发脾气,都是一副没干系你想骂就骂吧,只要自己开怀就好。
他道她的过度焦虑和忧愁都规为兄长的离去造成的不安,心道,老子忍着你,你还能发一辈子的脾气不成?
阿棠呢,她看见铎海时很烦,骂也是真骂,但那内容显然不是真心。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铎海,他越是忍让,她越是蹬鼻子上脸,无非就是想把这人逼远一点。
某天下午,外面还是乌糟糟的昏暗一片,她睡得不是很熟,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心口上总是压着沉甸甸的东西。
没过多久地面忽然震颤起来。
她连鞋子都没穿,赤脚朝外跑去,刚拉开大门,街道上的卫戍兵正驱赶着街道上的人流,喝令他们立刻回屋。
一道火光撕开灰暗的天空,由远而近的投射过来。
后金部队攻过来了。
阳和卫的地狱场面瞬间闪到眼前,她紧抓着木门,几息后立刻朝城楼的方向跑去。
还没跑到一半,就被人拦腰拎了起来,男人身上冷硬厚实的铠甲撞到她的后背上,她还没来得及跟铎海对上眼,便再度被他凭空扔了出去,被后面某个卫戍兵给接住。
“送她回府!”
铎海大声喝令,驱马收束队伍,一连下了几个分兵守城的命令个,眨眼间铁蹄就消失在巷道尽头。
因锦州城的主官久久没来上任,防御金兵的头号重任,像一坨香喷喷的大粪屎般,不管他愿不愿意,都给砸到铎海头上。
北地冬日苦寒无比,不光是锦州受不住,长期靠游牧生活的后金也受不了,他们就想在年前搞上一笔胜利而归。
好在锦州在铎海的管控下,早早做好了对方随时会来抢的准备,所以没有让对方的铁骑在第一时间踏破城门长驱直取。
可这也只是争取了稍息的时间而已。
锦州人少,军队也不如宁远城,这一站打得非常吃力,很快就有了破城之相。
阿棠早已穿好了衣服,睡觉时也没脱下,坐在厅堂里随时等着铎海留下来的侍卫汇报外面的情形。
这侍卫说紧张也紧张,说不紧张也有点,他是个老兵油子,这几年反复从锦州逃出不下十次。
阿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问他总兵接下来有何对策。
“啥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