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仿佛没看见阿棠,高长的身影同她擦肩而过,阿棠在吹拂的晨风中闻到一股清雅的麝香,在原地定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回头去看那对隐忍的主仆。
她一回头,老郑就把自己的老脸送了过来:“东家,咱还以为你走了呢,要阿昌帮你跑腿吗,他今天刚好没什么事。”
阿棠摇头,还有些没回神,说不用,让他去忙。
说话间誉王早就没了身影。阿棠上了马车,赶着时间去田庄挑选仆妇,折身就领到乐游原。
到了申时,日头已经往西而去,客人们断断续续地开始登门。阿棠已经回到李香如身边,端出八宝阁方便小姐挑选击鼓传花的绒花花钿。婉儿在小姐身后给小姐挽发,李香如对镜抹着玉兰唇脂:“婉儿你去看看外面准备好了没有。”
婉儿领命出去,李香如捡了水墨盘上的红妆毫笔,递给阿棠。阿棠顺手接来,勾着身子对着小姐玉白平滑的额头提笔而画。
三两笔过去,婉儿手笔往后退,李香如清雅出尘面容点缀上朱红的火焰状牡丹,实在美得摄人心魄。
她微笑着拖过阿棠的右手,仰视而道:“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地。”
阿棠脑子里闪过誉王的身影,犹豫片刻,还是把早上的事情说了。
李香如轻声吐息,那是一声微叹。
阿棠斟酌着,如果容琨当真甘愿做一介普通人,就算不欲与人争锋,根本不用隐忍到这个程度。西北一个小地方的知县而已,犯不着那样给脸忍让。他不是什么都不图,就是所图甚大,大到....
“放肆!”
李香如蓦地起身,面色冰寒:“阿棠,我知你能干,但你心思不正,度人以极端,你——”
阿棠立马跪倒,深深的埋下身去。
李香如甩过薄雾水袖:“今日花宴,暂且饶过你一回,宴会后回去领罚。”
话毕,门外响起敲门声,婉儿从外进来,门边候着墨绿束腰劲装的青年——誉王的护卫赵佑。
赵佑递给婉儿帖子,婉儿进来交给李香如,帖子上誉王抱歉,说可能要晚到片刻。
明月升上西空,乐游原的树梢上缀满了或红或金的六角宫灯,玉春河上飘着白玉兰的花灯,沿河设置的多道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