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殷承梧果然没等到运送黄金的商队,只等到了大惊失色的属下:“大爷不好了!商队被劫了!”
殷承梧心一沉,竟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他冷冷瞥了小舅子一眼,带着属下去了营中,阴沉的话音远远传来:“派人去给我搜!对外就说珍宝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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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亭在书房中等到了下午,探听消息的暗卫终于回来。
“外头如何?”
“殷家已经开始派官兵大肆搜捕了,对外只说是家中珍宝被劫。我们可要暂避?”
这山寨位置虽然隐蔽,但若是殷家大肆搜捕,仍然有可能寻到这里来。
叶云亭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们倒是能走,但总不能将寨中老弱妇孺扔下。”
天寒地冻,寨中人又多,想要不留痕迹的将人带走并不容易,在这个节骨眼上贸然换地方,反而还会引起注意。而且这事因他们而起,若是他一走了之,万一官兵寻到这里,以殷家如今对山匪的仇恨,绝不会留他们活口。
“我们留下来,就赌一把,看是殷家动作快,还是王爷的速度快。”
见他如此说,暗卫也不再劝说,只道:“那属下继续探听消息。”
人走之后,叶云亭方才出了书房。
广场中央有几个老人在扫雪,还有幼童捏着雪堆在打雪仗。屋檐下还有几个妇女坐着正在缝衣裳……寨子里来了新寨主之后,他们的生活都改善许多,吃饱穿暖,不受欺压,是以所有人对叶云亭是十分感激,争抢着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叶云亭朝他们笑了笑,负手走到寨子门口,目光穿过蜿蜒小路,看向远处。
算算路程,这个时候李凤歧差不多也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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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在看什么?”
五更跟在李凤歧身侧,循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李凤歧笑了声,却没答,吩咐道:“人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可要再等上半日?”
他们如今在渭州境内,只要再往前跨出一步,就到了冀州境内。而周句镇,距离此地不过四五十里路。
先前两州一直相安无事,如今要动手,自然要寻个理由。
五更寻的理由是有一逃犯逃到了周句镇。这人刚“逃”,他们就追上去,难免有些过于明显了,所以他想着要不要拖延半日。
“不必了,只是随意寻个借口而已。”李凤歧一笑,带着两万人,朝着周句镇奔驰。
他不仅要打下这周句镇,还要亲自迎他的王妃回家。
……
而在李凤歧带兵杀来之际,周句镇的石矿上也起了暴动。
可能是矿工中青壮多,总有人不甘心一辈子在这挖矿,隔三差五就要有人聚众闹事,明明回回都被镇压下去了,却总有人学不乖。
这一回闹事,负责矿上防卫的官兵也没有当回事。他同往常一样通知了同僚,拔刀准备平乱。
只要死几个人,自然就都安生了。
然而这一回却跟从前不同,守卫刚提着刀出去,就被一块石头砸破脑袋,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两个混入其中的暗卫见状道:“抢了他们的兵器,兄弟们跟着我杀出去!”
矿上的青壮随着暗卫的话语声高呼,有刀的拿刀,没刀的便举着打磨锋利的石棱,气势汹汹地往外杀去。
这不是矿上第一次暴动,却绝对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暴动。除了已经被折磨的麻木,或者实在胆小的矿工,其余人都参与到其中。他们在两个暗卫的带领下,轻松突破了矿上的防卫。
正兴高采烈地欢呼之时,却见一队官兵策马而来,团团将人围住。
打头的是镇上的驻兵统领,他瞧着那群冲出来的矿工,狠声道:“现在回去乖乖干活儿,我还能绕你们一条贱命。”
逃出来的矿工们面面相觑半晌,最后有人骂道:“我呸!今儿爷爷这条命就是交代在这里,也不会再去挖劳什子矿!”
他们这些人当初都是报名参军的,虽然是图那十两银子,可也怀揣着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却不想刚报完名,就被关到这矿上没日没夜的干活,家里干活的牲畜都要好吃好喝供着呢,他们在矿上却连牲畜都不如!
那十两银子哪里是参军的赏银,分明是买命钱!
不少人心中憋了火气,更是对殷家恨之入骨。如今被最开始说话的人一煽动,各个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那统领见他们人数众多,又一副要拼命的模样,神情间就有些为难起来。
这么多人,要是都杀了,可不好交代。而且矿上还缺人,要是都杀了,去哪儿找人干活儿去?
正踌躇着,却听身后又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连地面都微微震颤着,足以见人数之多。
“看来本王来得不太是时候。”李凤歧一马当先,两万玄甲军整齐划一跟在他身后。
那统领瞧见李凤歧一惊,待发现他好端端坐在马上时就更惊了,再看他身后乌泱泱的军队,就开始结巴:“永永永安王,不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李凤歧漫不经心一笑,却没有用先前的借口,而是指着那群矿工道:“我听闻此处有官员欺压百姓,特来为民除害。”
统领:……
这借口还能更敷衍一些么?
“这……”那统领一张脸快扭成了麻花:“这恐怕不合规矩吧?”他微微加重了语气,“这里是冀州。”
言下之意便是冀州之事,不必永安王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