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烈眼睛逐渐瞪大,最后一拍脑袋,心说完了。
这文弱俊秀的小白脸,竟然是王妃。
难怪他觉得名字耳熟,能不耳熟么,他刚到王府时,五更给他开门时就给他说过,王爷如今有个冲喜的王妃,是国公府的大公子,叫叶什么来着,他当时只顾着去寻王爷,左耳进右耳就出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朱烈逐渐自暴自弃,心想受罚就受罚吧。左右还当了一回王妃哥哥,也不算吃亏。
叶云亭与李凤岐回了房,便替他将朝服拿出来。
李凤岐自行宽了常服,换上了繁复郑重的朝服。
朝服为深紫色,胸前以金线绣孔雀图,黑色革带勒出劲瘦腰线,外罩深紫纱衣,再配上金鱼袋,三梁冠,金蝉饰。气质卓然,难掩芳华。
叶云亭替他将背后褶皱抚平,有些担忧道:“王爷今日若出现在朝堂上,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白日才刚到昭和正街走了一圈,宣告性命无虞,接着不等宣召,又自行上了朝。
对皇帝而言,无异于明晃晃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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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李凤岐漫不经心地整理宽大袖摆,从容笑道:“我心中有数。”
今日早朝的这份大礼,李踪就是不愿,也得给他捏着鼻子收下。
第21章冲喜第21天我给你撑腰(三更合一)
四更天,鸡鸣时分。
天色还未亮,正院檐下亮着一盏盏灯笼,新来的侍女打着灯笼候在院子里,见两人出来了,便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叶云亭将李凤岐送到王府大门口,方才顿住脚步。
他虽然表情平静,但李凤岐知他在担忧什么,他轻轻拍了拍叶云亭的手背,由轮椅换到轿子中,掀开轿帘朝叶云亭摆了摆手:“回去歇息吧。”
叶云亭朝他颔首,就见轿夫抬起轿子,五更推着轮椅跟随其后,一行人往皇宫方向行去。
从王府经昭和正街,再到前朝太和殿,约莫要两刻钟。
白日里热闹的昭和正街此时寂静得很,老话说“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此时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街道上只有灯笼的微光与沉闷的脚步声。
偶尔也会遇到其他去上朝的官员,相熟的官员之间,便会睡眼惺忪地打个招呼。
越靠近皇宫,各府的轿子就越多,一众大小官员卷起轿帘叙话闲谈,提及最多的话题无异于昨日傍晚,永安王出府迎接老王妃之事。
据说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永安王,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好了。
此前王府里头发生的事,也不是各个官员都知晓。但在朝为官的人,不说各个人精,但也都懂得察眼观色。即便是不知道王府之内的光景,他们看皇帝这些日子的态度,也能猜到一二。
都在暗中猜测盛极一时的永安王府怕是自此就要倾覆了。
有人唏嘘,也有人幸灾乐祸。但大家都有志一同地保持了沉默。毕竟永安王命不久矣,为一个将死之人得罪了皇帝,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从前那些亲近永安王的官员都一个个噤如寒蝉,又哪里轮得到他们强出头。
大家都站好了立场,只等着看永安王最后结局。
却不料眨眼功夫就被永安王杀了个措手不及。大小官员们自有立场与派别,此时都在小声引论此事带来的后续影响。
兵部尚书戚邵揣着袖子老神在在:“今日诸位大人说话还得谨慎些。”
众官员都心照不宣,永安王大好,那陛下的心情定然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时候触霉头,说不得乌纱帽和项上人头就得没一个。
“这天怕是要变了。”年迈的御史大夫揣着暖炉,眯着眼看灯火辉煌的皇城。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古往今来屡见不鲜。
但皇帝与永安王之间,实力差距太悬殊。如今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永安王可不是打不还手的泥菩萨。
众人一时缄默,都默默猜测着日后的朝堂局势。
黑暗中不知是谁忽然惊呼了一声:“那可是永安王的轿子?”
众人一惊,纷纷循声去看。
便见一架比寻常轿子要高大宽敞些的轿子默默停在边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轿帘垂着看不到里面情形,但帘子右下角绣着的“永安”二字却格外扎眼。
一众大臣盯着垂下的轿帘,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
与李凤岐交好的戚邵眉毛一扬,朗声问道:“可是永安王尊驾?”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道清冽声音回道:“诸位大人许久不见,可都安好?”与此同时,低垂的轿帘缓缓卷起,露出李凤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来。
竟真的是永安王!
一众官员震惊异常,连脸上的情绪都差点维持不住。昨天傍晚才听说永安王大好的消息,今日天不亮,人就来参加朝会了。
分明是来势汹汹。
又想起御史大夫方才的话,心道怕是真要变天了。
官员们心思各异,素来与李凤岐关系亲近的大臣都凑上去寒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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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则竖起耳朵听。
有人问:“王爷大病初愈,何不多休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