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宏在人多的时候,不太侃侃而谈,十分安静地坐在那里抽一根雪茄,静听大家快乐的言语。却不会给人异类之感,胸中有丘壑大概就是这样了。什么都不急,但是什么都清楚,生意场的手段一样都不少,谁也不会看轻他。这人渐渐地把肩膀朝旁歪了歪,手肘杵在沙发扶手上,接着脑袋也偏了过去,瞅向比他更安静的女人:“在看什么?”
珺艾捏着一张小纸片,凑过去跟他讲话,在外人看来,几乎等于要送吻了。
温宏盯着她的嘴唇,也不太看她眼睛,饱满娇小的唇形上开开合合,偶尔露出珍珠似的贝齿:“就是管家写的单子,看看是不是到吃药时间了。”
“不用管那个,收起来吧。”
珺艾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抬头,温宏已经转回脸去,跟美国人用外语搭起腔来。
纵使跟大家有些格格不入,其实也不打紧,可是说完全不重要。她知道自己是不太适合待在这里的,人肯定会看轻她,心里不知道在如何吐槽侮辱她,她太明白了,她也是从那个圈子里出来的人,芝惠教她还少了?女人间要比身份,谁还能越过外交副部长的夫人去?不是说多有实权,而是格局就在那里,这不是一点才华和几分家底就能超越的。
她是镇定的,比起这些外在的东西,她来的目的也不是攀附关系,唯一的仅仅是温宏。两人不怎么讲话也没关系,亲人间就要谈那种交心的话,真不见得,只是陪伴一样,这就顶顶的够了。
时间一晃,灯光也改成了纸醉金迷的五彩光,其他人已经起身进舞场了。男人将手伸到她的面前,珺艾舔舔唇,慢吞吞地把自己的交了过去。
因为温宏老拿着一根手杖,珺艾错觉他丢了手杖就会难以应付,然而也没有,他握住她的手,大手搭在她的腰窝上。五光十色的音乐和其他徜徉在氛围里的男女已成了背景,她尽量平视前方,眼见伍先生从对面渡来一道目光,腰上的手瞬间紧了紧,他的手很大,仿佛可以随时捏住那处随意使弄。热血麻麻地涌上脖颈,温宏低垂着头送来轻低的声音:“下一只舞让正德陪你跳?”
只能立刻摇头:“不用,真的不用,我有点累了,想回去早点休息。”
温宏看着该是稳如泰山的人,情绪却像只奇怪的大象,随便就把厚重的脚伸出来踩上一踩,踩出血汁来。她一讲完,男人又冷淡起来:“跳完这只,随便你。”
很想解释自己是真的不舒服,拒绝伍正德上来游轮的借口不全是假,她有点晕船,特别是刚上船的半日,总会有些晕眩的呕吐感。
第二支舞温宏是跟别人跳的,珺艾走到甲板上透风,一拐弯,两个女人相伴着在那边讲话,正是之前围坐在一起的女人。
本来要避开,听到在讲温宏,便停住了脚步,很快听到在讲自己。
“那个姓周的女人大概要白费力气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白捞女。”
“呵呵,也不见得嘛,也许人家也没期待很多,并不是那么贪心,搞点钱就满意了。”
“她也只能弄这么点好处了”二人对视着痴痴笑:“温先生那新闻你也知道了,他为什么离婚,不就是床上弄不起来?就算再有感情又如何,男人没了那东西就不能叫男人了,他还能找到真的甘愿跟他一辈子的女人?两三年还能忍,后头呢,都是人,又不是圣人,能没别的想法?”
“你就这么确定他”
“怎么不确定,当时他们家找到医生,还是我一位亲戚。”
“太可惜,又有心脏病,那个又不行,不等于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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