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迈进宋永泽的屋子,便闻到浓浓的药味。
小小的少年躺在床上,确是气若游丝之态,脸色比前阵子白了许多,神情也恹恹的,瞧见玉人到来,这才强撑着半坐起身,眼巴巴地望着她,满脸思慕之态。
叁夫人见状大喜,满口子念佛:“我就知道真娘才是救我儿的灵丹妙药,你一进来,他的精神便比往日里好了许多,若是陪他说会子话,说不得便要大好了!”
说着,她将温热的药递到谢知真手边,求道:“他总不见好,有一多半都是亏在口食上,郎中说,若能喂得下药,吃得进饭,这病便不至于要了性命,若是一直不吃不喝,连年关也过不去……真娘,算舅母求你,你就喂他一回罢,只要是你喂他,他一定一滴不剩地咽下去……”
谢知方挽起袖子:“我来!”
喂喂喂,呛不死他!
一双素手捧住白瓷碗的另一边,谢知真看着弟弟,眸色温柔又不容拒绝:“阿堂,出去等我好吗?我跟表弟单独说几句话。”
谢知方自然不肯:“不行!我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听话。”谢知真微微用了些力气。
谢知方怕她烫着,只好放手,将药碗递到她手里,脸上却依然愤愤的:“我不放心!”语气已经有些像撒娇了,又带着点儿委屈。
他全心全意地为她着想,她却为了个混账表弟,把亲弟弟往门外赶,像什么样子?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养的獒犬都没他这么可怜。
亲眼见这个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混世魔王在谢知真面前乖得跟什么似的,叁夫人暗地里啧啧称奇,却不敢言声。
谢知真无可奈何,想出个折中的法子:“阿堂,你着人搬把椅子,坐在门口如何?我不关门,门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落在你眼里,但有不对,我便高声唤你进来,好不好?”
谢知方眉头紧皱,被姐姐温言软语地哄了好些句,方才勉强答应下来。
退到门口时,他又懊恼起来。
是,他确实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可他听不到她和宋永泽在说什么!
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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