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知方却不做这般想。
姐姐总是在退让,总是在妥协,便是在床上,也以他的需求为重,受他诱哄胁迫,做出许多有悖矜持之事,怎么可能不委屈?
她之所以不承认,不过是怕他良心上过意不去罢了。
“你想要甚么,我都依着你。”
寥寥数字,既令他感动,又在狠狠戳他的心。
她对他予取予求,可她自己呢?她内心的真正想法是甚么呢?她有没有想要之物,心爱之人?
想起那个两人一直避而不谈的药店老板,谢知方的心瞬间跌至谷底。
是了,姐姐当然有喜欢的人。
当时,不管不顾地用性命、用姐弟情分胁迫她放弃那些的人,就是他自己啊。
而今,他又有甚么脸在这里假惺惺地心疼她,怜惜她,说些爱她如命的漂亮话?
谢知方僵着身子下了地,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沾满脏污的玉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跪在地上,捧着她的脚一点一点舔了起来。
谢知真羞得几乎要昏过去。
“阿堂,你是不是醉了?”看着人前丰神如玉的弟弟做着如此卑微的举动,她挣不过他,只好忍着脚心传来的痒意,替他编织借口。
“我没有醉。”谢知方却不领情,一丝不苟地将玉足舔得干干净净,舌头钻进趾缝里,把他留下的污秽尽数清除,把她还原成那个不染凡尘的仙子。
两个人洗干净身子,重新躺回床上。
“姐姐方才想同我说甚么?”他把玩着她的衣带,俊眸半阖,面有倦意。
谢知真靠在弟弟怀里,轻声细语地说了些劝诫的话,因着怕他不喜,用词颇为委婉。
“姐姐是怕我得意忘形,着了陛下的忌讳,引火烧身?”谢知方说话却极犀利,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姐姐在关心我?”
“阿堂,我没有同你顽笑,受贿之事可大可小,陛下这会儿容你纵你,不代表可以一辈子宽待你。若哪一日君臣离心,这些都是足以将你拉下马的把柄……”谢知真忧心忡忡,抬手摸了摸弟弟俊俏的脸,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他,“我不希望你出事,因此,这些话不得不说。”
“姐姐莫要忧心,我心中有数。”谢知方俯身同她耳语几句,在她恍然大悟的表情中,挑眉而笑,“若我成了吃软饭的,每日里靠姐姐养活,又招猫逗狗,喝酒赌钱,姐姐可会嫌弃我?”
谢知真看了他一会儿,眼底闪烁出泪光。
“咱们这些年也积了不少家底,足够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了,便是真的不够,我在临安还有几个铺子,总不至于饿死。”她难抑心中欢喜,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声音有些哽咽,“阿堂,不瞒你说,你在朝中一日,我便担惊受怕一日。若能抽身而退,实在是再好也没有的事,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这辈子别无所求。”
这世间不嫌夫君没出息,反而希望他早些从高位退下来的,恐怕只有她一个了罢?
谢知方一颗心化成了水,蜻蜓点水般亲了亲柔嫩的朱唇,笑道:“那咱们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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