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的心早就凉透了半边,这些年来楚怀景一直对他不错,虽然唐靖也知道楚怀景不过是为了‘兄弟和睦’的幌子才留着自己,但仍是对楚怀景保持着一种敬重的态度。却万万没想到楚怀景真的对他就没有丝毫的亲情可言。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楚怀景拍了拍手,很快的,一个太监模样的小厮便低头捧着一个红木漆盘走了上来,那漆盘中放着一个小巧的白瓷瓶,想来那就是散功丸的解药了。
楚怀景拿起那瓶解药,笑了笑,将解药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唐靖面前,接着低声道:“怀砚,这么多年来皇兄没求过你什么事,只这一件,有劳你了。”
楚怀景的语气温和而诚恳,若不是唐靖之前遭到了那么多的暗算,他几乎要把楚怀景这话当真。
最终唐靖默默出了一口气,伸手将那瓷瓶握住,然后道:“皇兄客气了,我尽力而为就是。”
说这话的时候,唐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楚怀景,楚怀景却也没有逼着唐靖立下什么誓言,听到唐靖这么说,他便笑了笑:“我自然是相信怀砚的。”
唐靖心中又是一动,可末了他只觉得讽刺。
他这个皇兄收买人心的手段,果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情真意切了。
楚怀景毕竟是皇上,众多政事缠身,跟唐靖交代完这些之后便起驾回宫了。唐靖跟着管家一起将楚怀景送出王府,目送着楚怀景离开。
而在转身回来,管家关上王府大门的那一瞬间,唐靖便扭头心急如焚直奔偏院自己的卧室而去。
他也顾不上这王府中究竟有没有楚怀景的眼线,也顾不上掩饰自己焦急担忧的情绪。
他只知道,服下散功丸之后会是如何的痛不欲生,受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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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情仰面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但他神色却很平静,极其的平静。
他感觉到那霸道的药性在一道道洗刷他的筋脉,就像是用带铁刺的刷子从血脉深处一层层刷过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可血还是淤在筋脉离的,便是痛都痛得畅快不起来。
司徒情的手脚都被刚才那些来的人牢牢缚住,就连口中也塞了一片硬木,大概是防止他太过痛苦咬舌自尽。
可这又算什么呢?司徒情苍白且冒着冷汗的脸上忽然显出几分虚弱又嘲讽的笑意。
那些人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这身内力的练就是遭受了多少比这更要痛上千倍百倍的苦楚才练就的,现在这点痛苦,根本就是皮毛。
然而这种断断续续的痛楚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了。
司徒情想着,默默闭上了眼,他还是想休息一会。
可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个人影从门口投射进来,司徒情淡淡睁开眼,也只能看到地面上那人半个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