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家呢。”父亲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说,你可别跟伊柏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呵。”靳时笑了笑,心里的烦躁烟似的冒出来,“这句话您曾经说过,在伊柏因为我跟您发火的时候。”
这话一出,手机里面都陷入了难以形容的沉默。
伊柏很乖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并且从无人反驳过。
这个很乖的男孩子,在十叁岁的时候因为靳时严重的神经衰弱,提出要跟他一起出去租房子住,并在觉得就是矫情的靳时父亲面前发了火。
“他考一百的时候,您觉得是应该的。他整夜睡不着,您觉得是矫情。”
瘦弱的男孩子把比他高一头还要多的哥哥护在身后,双肩颤抖,脸颊因为愤怒而涨红。
那么小的孩子,他怎么有的胆量。
连靳时当时都这么想。
“他做卷子做到吐,你不知道。他被您骂蒙在被子里哭,你不知道。他因为你给的压力常常失眠,困倦,你不知道。他被你伤自尊侮辱谩骂,被你折磨感情折磨到想自杀,你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关心你儿子这些年都是怎么活过来的,你用自己都做不到的要求去要求别人,就在昨晚,我哥他因为期末考试的成绩在外面吹了一夜风睡不着,你问过一句吗?”
“别用一副听陌生人故事的表情看着你儿子,做爸爸,你根本没合格过。”
“我不会让你毁了我哥哥的。”
靳时从只亮着一盏灯的小房间里转回思绪,小小的背脊挺直的男孩子重新坠回记忆里。
他吸了一下鼻子,以免自己溢出哭腔而显得软弱。
“那么,现在。”靳时清清冷冷地开口,“我也不会让姑姑毁了他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