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回来都行。”贺杭冷淡地回答着,好像需要什么支持,微微加重语气,“妈妈,你和爸爸真心相爱过,对吗?”
“多少年前的事,提它干什么?”周筠有些不自在,好像承认喜欢过贺景同,是一件丢人的事。
往前数二叁十年,周筠也算位奇女子。
她出生于社会底层,一路摸爬滚打,靠美貌和实力跻身国际名模,泼辣大胆,野心勃勃,很快吸引了贺家小公子的注意。
一对年轻男女如同天雷勾动地火,爱得死去活来,贺景同不惜放弃家族继承权,跟周筠私奔,周筠则头脑一热,中断了如日中天的模特事业,为他怀孕生子。
有些感情像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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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时候万众瞩目,还不等你反应过来,就彻底熄灭,连袅袅升起的青烟都散得迅速。
贺景同难以忍受拮据的生活,染上酗酒的毛病,周筠则将哇哇大哭的孩子当成麻烦,对着穿衣镜里走形的身体发火。
夫妻俩天天吵架,指责对方毁了自己的人生。
很快,贺景同抛妻弃子,回到家里求得长辈的谅解,接受商业联姻的安排,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周筠把年仅五岁的贺杭塞给闺蜜照顾,远赴异国,开始人生第二段旅程。
贺杭见周筠不肯正面回答,又问:“所有的爱情,一旦失去神秘感和新鲜感,进入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都会走向灭亡,对吧?”
这是他从父母的婚姻里总结出的教训。
“……”周筠后知后觉儿子的偏激,残存的愧疚浮现,“也不能这么说……小杭,爸爸和妈妈只是个例。”
她虽然只见过沉黛几面,却记得她开朗又可爱,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迟疑了一会儿,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黛黛?现在挽留,还来得及。”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贺杭失去交谈的兴趣,说话斩钉截铁,“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
他挂断电话,走进不远处的药店。
靠近收银台的货架上,摆满花花绿绿的避孕套,规格大小不一,看得人眼花缭乱。
贺杭第一次自己买套,分不清其中的区别,在女店员的注视下,又有些窘迫。
他压低帽檐,选了一个白金色包装、标注着“超薄倍润”的盒子,见里面只有叁枚,又追加了两盒。
沉黛将手里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定好婚纱的款式,正在熟悉顾续明发过来的集团资料,忽然接到贺杭的求助电话。
“黛黛,我按照你说的,请了位家政阿姨,今天上午和陈姐一起,面试了几个造型团队。”贺杭表现出罕见的心平气和,好像这段时间的别扭全是她的错觉,“他们发来了很多作品,看起来都差不多,我不知道该挑哪个,你能帮忙把把关吗?”
沉黛爽快答应:“当然可以,你发过来吧。”
“文件包太大了,邮箱发不过去,你方便过来一趟吗?”贺杭对新雇的阿姨做了个手势,请她帮忙把自己的卧室打扫干净。
这位阿姨不善言辞,却训练有素,非常注意个人卫生,进卧室的时候,往脚上又套了一层鞋套。
沉黛不疑有他,笑道:“好,我吃完晚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