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郭被亲了一下,战栗从那里溅开,顷刻间蔓延向五脏六腑。
“唔——”霓雨情不自禁地抽吸,抓着沉驰衣物的手更加用力。仿佛是想以此来消耗那些积蓄着,压抑着,即将控制不住的澎湃情绪。
沉驰并未将他松开,唇也未从他的耳边移开,反倒沿着最初吻下的那一处,缓慢而温柔地向周围吻去,从耳郭顶上直至耳垂,接着是耳根、脖子,手也攀至他的后颈,在那里不轻亦不重地按揉。
“先生!”霓雨蓦地睁大双眼,手向沉驰的后腰环去——这动作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自己将会把沉驰推开。
耳朵和脖子如同着火,沉驰吻到哪里,哪里就热烫难耐。霓雨的一颗心几乎被蒸化了,蓄势的肌肉一寸一寸被抽走力气。
沉驰像没有听到这一声,扣住他后颈的手随着亲吻转移至前方,粗糙的指腹划过他激烈跳动的脉搏、高高耸立的锁骨,以及不断上下起伏的喉结,如同另一种形式的亲吻。
最终,沉驰的手停在他的下巴,紧紧捏住。
而沉驰的吻也终于落到了他干涩的唇上。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拿走了,霓雨赌气般僵着的腰卸了力,往下一软,堪堪由沉驰扶着。
沉驰顶开他的牙关,他在急促的呼吸里微张着嘴,明知自己根本抵抗不了,仍是想要挣扎一番。
沉驰忽然压住他的后脑,吻得更加用力。他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转瞬被淹没在两人唇齿纠缠的声响与隆隆作响的心跳中。
他的眼睛一片潮湿,瞳仁像汪着一口清亮的泉。泪水早已沾湿睫毛,从灼红的眼眶中淌了出来,弄湿大半脸颊。
他在沉驰的禁锢中发抖,呼吸里逐渐有了血腥的味道。是他的舌被沉驰咬破了。
明明是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痛,却叫他心脏一麻,掉出更多的眼泪。
他明白,是沉驰失控了。
原来沉驰也会失控。都是因为他。
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沉驰都是游刃有余的。慌乱的、失态的、闹笑话的只有他。他甚至乐于扮演这样的角色。
他想唤沉驰一声,却根本无法从沉驰的吻中逃离,只能在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中回吻沉驰,让两颗心脏烧得越发炽烈。
倏然,沉驰眼中的暴虐平息成浓重的心痛。霓雨感到那激痛的伤处被珍重至极地包裹——沉驰正含着他那不断涌出血丝的舌,温柔地用舌尖托着。
霓雨指节泛白,狠狠地抓着沉驰的背。
这个吻从温柔地轻吻耳郭开始,后来变成粗暴的掠夺,最终回归温柔,安静地舔伤。
霓雨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的豹耳朵回来了,可他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沉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终于将他松开。他看见沉驰的目光停驻在他眼中,许久,向上扬去。
他心跳轰隆,几乎要从胸膛中跃出来。
它们出现了吗?
沉驰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