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他听见自己如此说。
沉驰站起,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笑着看他,“好。”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寄生纹路的改造即将开始。
沉驰的意识图像已经扫描、绘制完成,那竟然是一只被荆棘撕裂的凤凰。
激烈到什么程度的意识才会具象成这样一幅图像——霓雨不禁想,这图像马上就将生长在我身上,改变原有的寄生纹路,克制原始又无用的兽性。
和寄生手术时不同,沉驰这次亲自来到了手术室。
“先生!”霓雨已经赤luo着匍匐在手术台上,腰部以下盖着毯子,白皙的身体在强烈的灯照下发出柔和的光芒。
他向沉驰伸出手,露出一个天真又率性的笑。
沉驰走过来,视线在他背上扫过时,他很清晰地感觉到了。
沉驰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害怕吗?”沉驰问。
“您会一直在这里陪我吗?”霓雨问。
沉驰点头,“会。”
霓雨明亮的眼睛弯了弯,“那我就不害怕。”
与寄生手术相比,寄生纹路改造手术虽然是最新的医学成果,但最困难的一步其实是前期的浅层次意识扫描和图像绘制,一旦完成,改造就只是一个小手术。
柏鹭博士开玩笑说,就像纹身一样。
有沉驰陪着,霓雨莫名感到心安——这种依赖早在他做完寄生手术的那一夜就形成了。
但他还是低估了改造带来的痛苦。
“啊——”
手术开始后,剧烈的疼痛从被改造的纹路处刺向他的血肉,他的筋骨,最初他还咬牙忍受,后来终于克制不住,叫出了声。
沉驰走过来,抚摸他汗湿的头发,然后牵住了他痛得抽动的手。
“呜……”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从脸上滑落的可能是汗水,也可能是泪水。他分不清了。
沉驰的手指在他脸上抚过,揩去那些恼人的湿意。
片刻,沉驰蹲了下来,视线与他平齐。
“先生。”他嗓音沙哑,下意识想要躲避沉驰的注视。
平时,他很喜欢看沉驰的眼睛,也很享受沉驰看他。
但现在不行,他觉得自己恐怕痛得眼睛鼻子都歪了。
太丑。
沉驰却掰过他的脑袋,缓缓靠近,最终与他额头相抵。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全身冲流而过。
他忘记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