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寄生纹路时常产生灼烧一般的痛感。医生说,这是恢复期的正常现象,意味着基因的进一步融合。
但此时,滚烫的程度已经超过了他能面不改色忍耐的程度。他难受地拧起眉,额头和脸颊渗出豆大的汗珠,即便强忍着,喉咙仍旧挤出一声低哼。
沉驰收回手,眼神显露出些许探寻,“不舒服?”
霓雨这才猛地退去一步,摇头,努力维持着站姿,“我没事。”
沉驰那双漆黑的眼像牢笼一般关住了所有情绪,霓雨无法在短暂的对视中分清他在想什么,所幸寄生纹路的灼痛感并未持续太久,霓雨缓过一口气,擦了擦汗水,不甘示弱地扯出一个笑容——尽管因为疼痛,这个笑容并不好看——微扬着脸道:“当然是我说的。”
说这话是为了回应沉驰抬着他的下巴时问的问题。
但说出来时,心中却有种没由来的空落感。
因为他听不出,沉驰是认真问他,还是只是开个玩笑。
他头一次对在地下避难所时没有好好学习“微表情观察”感到后悔。
沉驰轻嗤,“记得就行。”
霓雨觉得很窘迫,因为和沉驰的轻松相比,他紧张得可笑。
其实有什么可紧张呢?他现在留在这里,不过是遵守承诺而已。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亏欠过别人,受了别人的好,一定会还回去。更何况这次,沉驰用猎豹救了他的命。
想通这一点,霓雨顿时也轻松了,清了下嗓子,明亮的眸子直白地戳着沉驰,“那您现在需要我吗?”
沉驰已经转过身,此时正端起一杯热饮,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挑了下眉,“嗯?”
霓雨自说自话,根本没注意到少将的神情在一个短暂的瞬间变得生动,“您现在想念您的猎豹吗?需要我变成它的样子,让您瞧瞧吗?”
沉驰默了半分钟,回到高背座椅上,“如果你愿意。”
“我愿意。”霓雨说:“不过您得再等一会儿,我……”
“怎么?”
“我不好在您面前变成豹子吧!”
沉驰架起腿,“也没什么不好。”
霓雨诚实道:“我不好意思。”
“那我需要回避?”沉驰做出起身的样子。
“不用!”霓雨说着已经退到门口,“我回避就行。”
五分钟后,霓雨在门口探出他的豹脑袋。
沉驰“嗤”一声笑了。
“您笑什么?”寄生人在变为兽态时,发音会受到一定影响,音调古怪,还会夹杂着动物的嚎叫——这些霓雨早就从医生处得知,所以决定尽量少说话。
他走了进去,站在沉驰跟前的地毯上。
猎豹会用后腿坐下,但霓雨还不习惯,他别扭地昂着头,觉得这个角度简直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