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脸狐疑,琢磨着,转头便朝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夭十八做口型,指了指他的脑袋,试图求证。
结果被夭十八狠狠瞪了一眼。
这小姑娘脾气真坏,惹不起她。
我闷闷不乐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估计是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玉华止住脚步,身形也顿住了。
咦,怎么了
结果只见他肩膀一垮,放松下来,孩子气地拉着我跑了起来,还嚷着,“快快快,带你去个地方。”
好吧,我承认,他病还没好。
“去哪”
他扭头笑了,“不可说你随我来便知道了。”
我微微眯眼。
上苍啊,
看他笑成这样,我不安了。
一片竹林。
风拂过,似碧涛。
原本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居然有一个小茅屋伫立在竹林里。
在我看来,上界这么好的地方,连亭子都恨不能用最上等的琉璃与白玉砌,是不该有茅屋的。
“娘子,我觉得弄成这样你一定喜欢,你欢喜么。”
“甚有喜感。”我想这就像是在黄金镶玉的床上铺了个烂草席,八旬老妇嫁给俊俏少年为妻这般喜庆。
他当下也满意了起来,握着我的手,一边扭头与夭十八说,“还立在这作甚,还不去殿里给我拿古琴来。”
古琴
“你把我大老远地招来,是为了”我睁大眼望着他。
“我奏曲儿给你听。”他眼微微一眯,望着我笑,手悄无声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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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了我的腰间,若有似无地环着我,往他怀里带。
真正是风雅之人,有闲功夫。
夭十八揣着怀里的剑,挤到我身旁,瞪了我一眼,威胁道“我去去就来,你不准占主公的便宜。”
我闻声敛神,瞅了一眼那搁在我腰间的爪子,与玉华君一脸窃喜的笑意。我翻了个白眼。
我哪是占便宜,一看就是被人占。
夭十八风风火火的跑了。
只留下我们这一对狗男女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茅屋前。
玉华一直不动声色地望着我笑。
我抖了抖,
情不自禁地离他远了些,环顾四周,穿梭漫步于竹林里,捡了根小断竹,眼神飘忽着,把它当竹剑煞有介事地挥了起来。
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一直缠绵在我身后。
“这儿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栽种出来的。千年了,足够让我使它与我们曾呆过的地方一模一样,竹老死又生,茅屋毁了又重修,你终于又回来了。”他的话语里有一种历经沧桑看破红尘的意味。
我诧异地望向他。
他仍旧是傻傻地笑,眼弯弯,“你真的没一点儿印象了么”
说实话,
我没印象。
他不再说什么,眸里闪过一贯的纵容温情,嘴角噙笑。
其实他这个人若站着不动,不说话,看起来还挺高深莫测,像个正经儿人。只是话一多说,就会透出傻样。
而他犯傻的直接后果便是惨了我。
听青三竹说,玉华殿下的娘子是难得的美人,我就不知到我这平凡的五官,哪儿像那传说中的美人
偏被他缠住。
烦啊烦啊,本姑娘要牺牲清誉,扮他那劳什子娘子。
我原本脑子就不够使,法术也练不出,还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这施的是风诀。
按道理应该有风啊
我怒了,拿着小断竹对着空中戳戳戳。
米反应
继续戳戳戳。
结果,顷刻间刮来了好大的一片风啊,竹林里呜咽一片,把我的小毛发都吹乱了,青丝缠绕遮挡了视线。
我喜了,乐不可支地回头显摆,“看到没看到我,我成功了。”
很不凑巧,看到玉华手掐了个漂亮的手势,还来不及放下。我瞪眼,狐疑了。他脸羞红,慌忙收手,抬袖拨发,夸我道“我家娘子真聪明,简直是一学就会。”
他当我傻了,还是他傻了。
不好玩。
傻子都比我有天赋。
我兴趣全无,丢了断竹,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玉华小步小步地挪了过来,蹲下望着我,眼睛很亮,“你说,倘若我们俩的孩子能有娘子的法术天赋与为夫的机敏该有多好啊。”
他说此话时眉宇之间贼兮兮,双眸写上憧憬不说,脸上还挂着心满意足的小喜悦。
我却眉一抖,很不确定地望向了他。
我的天赋与他的机敏
他当真,确定
我想倘若真有这么一个孩子,待他长大能明辨是非之后该有多伤心啊。
不过现在要计较的却不是这个。
我横眉冷对,“我啥时和你有娃了。”
我一清白闺女被你污蔑成昨日黄花也就算了,还连累得未婚生子,你让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他一怔,眸子顿时因雾气而柔软了,含了两泡泪,脑袋凑了过来搭在我肩头,环住我,手捂上我的腹部,“你还在怪本君么。让孩儿保不住,还害你受尽苦头,都是我的错。”
我顿时如被霜打的茄子。
泪珠在他眼眶里滚动,他动情地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记得一定要把件事告诉你。”
我斜了一眼他,“你说啊。”
咕咕声从他肚子里传来。
他用力一捂,蹲在地上,埋头道“为夫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