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挺累的了。
也就钟携的父亲打起了点精神,不太好意思的看看黎荀落,指了指她后颈,说,“疼吧?”
黎荀落刚想摇摇头,摇一半才发觉是真疼。一开始还以为是落枕忍下了,后来知道是让人打的,这就有点不太能忍了。
可钟携不在身边,她也不想朝着别人哼唧着哭。干脆笑了笑,说,“没事儿。”
在场所有人中,最了解钟携病情的人,大概就是钟携的父亲了。
黎荀落详细问了问,这才知道,钟携这一次,真的是,万幸当中,捡回来了一条命。
有些人的心脏天生长在右方,钟携就是这千万分之一。
说到这里,黎荀落眼前不免就浮现出了当时那根刺破了钟携左胸的尖锐又庞大的木刺,深呼吸了一下之后,这才说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等待术后苏醒。”单诗说,“虽然还没脱离危险期,但是起码各项体征是稳定的,只要排除后续感染……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出院了。”
即便如此,少不得也要在医院住三五个月的。
黎荀落现在看见单诗,就有种莫名其妙的胸闷。
她抿抿唇,扒在玻璃窗户上看了一会儿,眼巴巴的问,“有预醒时间吗?”
“说是早上六到八点能醒。”钟携的父亲说道,“回去休息吧,你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寒风暴雨,黎荀落现在肺和胃全伤,几乎是一到飞机上就开始呕血,反倒是给医护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俩人,就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也见不着人,黎荀落就只能可怜巴巴的贴在玻璃上往里盯着看。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里面正昏着的钟携能够感应到,就以黎荀落左眼5.1右眼5.2的视力往里看,她觉得,钟携好像眨了眨眼睛。
但是也就是好像了。
这事儿她也没和人说,一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像是心里藏了点什么只有她才能知道的东西似的。
“落落姐,你这瓶快没了,回去换个药吧。”范小简看了诸位这一圈在场的,心想等黎荀落回去之后,她得回来守着。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糟心玩意儿,钟携一睁眼看到这么些个人,那心里得多难受啊。
黎荀落知道钟携醒不过来,在这干等着也没用。点点头,看了一眼脚上的镇痛泵,说,“回吧。”
*
本来是想着能再休息会儿,黎荀落觉着那药里头估摸着是有安眠的成分,这样也好,睡着了就不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
然而她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看着南夏风尘仆仆的走过来,后面跟着一圈人,手里带了不少设备,还有一个夸张的,是个投影仪。
她看了一圈,发现高级加护病房就是好,工具挺齐全。
她强撑着睁开眼睛,看着进来的人一言不发的把东西全部归位,最后只留下了个南夏。
黎荀落一眨眼,说,“这是干嘛啊?”
南夏这些天显然也没睡好——两个正主全在医院睡的人事不知,然而当时在珠峰、目击到事情发生的人可绝对都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