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眼前的女子不见了。
富商顿住脚步,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刚才近在咫尺的人,确确实实不见了踪影。
他百思不得其解,扭过头到处寻找苏锦书。
却见苏锦书从后院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原来在这儿呐!”富商正在烂醉之中,也没心思细想其中的不对劲,淫笑着走过去,拉那人入怀,“小娘子,你可叫我好找!怎么,是要跟我玩捉迷藏的把戏吗?”
在周围看客的眼里,看见的却是另外一幅场景:那个富商在碰到苏锦书的前一刻,骤然收手,然后茫然四顾,最后抱住了刚从后院出来的兰泽。
“……”众人齐齐目瞪口呆。
所以说,这富商垂涎的竟不是苏锦书,而是那名面容俊秀可爱的红衣少年吗?
兰泽冷笑一声,一手推开富商凑过来的大脸,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哎呦!”富商吃痛,捂住脸倒退数步,从障眼法中清醒,愣愣地看着横眉怒目的少年。
自己抱的明明是苏锦书,怎么变成了他?
兰泽甩了甩有些火辣辣的手,说话夹枪带棒:“这位客官,我不喜欢男人的,你不要再打着纠缠我们老板娘的旗号,悄摸摸地来占我便宜,令人恶心。上次借着我上菜的时候偷偷摸我的手也就罢了,这次竟然直接抱上了,再这样我可要报官去了,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富商的眼神里就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鄙夷和嘲笑。
富商又惊又怒,又羞又惭,掩面而逃。
兰泽走到苏锦书身旁,对她道:“顾贞娘,你去后面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
他脸有些臭:“还有,遇到这种情况都不知道喊人的吗?下次直接喊我名字。”
苏锦书没有反驳,对着他露出个笑容。
那笑容如雨后晴空,芳蕊初绽,说不出的明净清丽,兰泽一时看得痴了。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一转眼就近了年关。
在这里的日子过久了,兰泽竟有些记不清之前那一千年都是怎么过的了。
左不过应付一些痴男妄女,帮助他们完成一个又一个贪心的愿望,然后把他们的灵魂取走,为自己的修炼添砖加瓦。
如今想起,竟觉得乏善可陈。
哪里比得上一顿粗茶淡饭带给他的温度和暖意。
有时候他觉得,他都快要忘记来时的本意了。
不,这样可不行,他不能醉倒在这温柔乡里。
他走到苏锦书卧房门口,敲了敲门,打算再度劝说她上京寻夫。
“是兰泽吗?进来吧。”柔和的声音响起。
兰泽推开门,看见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正在穿针走线,动作如行云流水。
她抬起头看他一眼,笑道:“我正好要去寻你。”
说着,她缝完最后一针,熟练地打结收尾,低头咬断线头,然后把衣服拿起来抖了抖。
“给你做的新衣服,试试看合不合身。”她站起身,把衣服递给他。
兰泽一时愣住。
“给……给我的?”他指指自己,又指指衣服,“为什么?”
“过年自然要穿新衣服啊。”苏锦书一脸理所当然,“你这件红衣都穿了快一年了,你没穿腻我也看腻了,快试试,不合适的话,我再改一改。”
兰泽接过衣服,心里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