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心澜想要干什么,祝遇晴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不傻,但她知道祝心澜不想给自己的集团培养接班人,或者说那个接班人不是她,祝心澜甚至是不想让祝遇晴插手自己的事情,她想要的是个听话的棋子。
所以祝遇晴不问,她老老实实当个弃子。
贺易北见她表情,诧异道:“你居然是真的不知道?”
祝遇晴说:“除非必要,你觉得我该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显而易见,祝心澜输在了格局上。
贺易北没有再脱衣服,袖子松散地挂在手腕上,领口的扣子开了叁四颗,当他收拾起来生人勿近的气场,那张棱角分明的英朗面容就生出了些诱人的疏懒。
可惜祝遇晴也不在此列,她对叁十多岁的霸道总裁没兴趣,更厌恶跟老男人打交道。
“算了,肯定也与百奇的招标项目有关。”贺易北望了眼窗外,眼底都是意料之中的自信,“才刚立项就让祝总这么关注,我还挺受宠若惊的。”
“立项?”祝遇晴一点即通,“你们要炒地皮?”
贺易北笑了笑,没说话。
祝遇晴立马止损,不着痕迹地换了一个话题:“既然贺董事洁身自好,何必要接受邀请,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
“为什么不?盛情难却。”贺易北说得随意,“推脱才会使祝总难堪,况且祝小姐也是敷衍了事,何不两全其美,既能让祝小姐交差,又能让祝总满意。”
呵,句句都是为别人着想,真是圆滑啊。
可祝遇晴明白他说的是假的,她并不在这种场合看眼色,反正贺易北也不会跟祝心澜转述:“贺董事有点低估我啊,几个小时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眼里的情绪,我可是看清楚了。”
欲这东西,尤其体现在色欲上,她一向见多识广,不以为怪。
祝遇晴目光落在贺易北床头上零散的文档上,距离太远看不清,但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查过我的资料了?”
贺易北不想说破:“理由很重要?”
“嗯,只是好奇我怎么失去的吸引力。”祝遇晴随便摆摆手,“大约是贺董事瞧不上我吧。”
他听出她带着试探的自嘲,以退为进的小心思在他这是上不了排面的,贺易北并不客气:“百奇前任董事长是因病卸任的,卸任前曾在南京进行过私人疗养,听说护工请的祝小姐,那时你才十六七岁吧。”
……
祝遇晴脸白了。
她可以接受贺易北的任何理由,但怎么也想不到要牵扯这桩陈年旧事,这是她的禁忌。
事一翻篇,谁都没有提,连同她自己都像是忘了。
猛地想起,血流了一地。
那年她十七,就是十七。
人生就是一匹华美袍子,刚刚冲她露出爬满虱子的内里,那时她还在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读高中,做着没什么挑战性的高考题。
祝遇晴学习挺好,家境也好,父亲韩柯匀在南京市政府当职,话语权很高,母亲祝心澜又是南京数得着的商界女强人,她进校就是风云人物,不管总校分校,初中高中,哪个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