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身体一僵,倏地睁开眼睛,从被子里伸出刚刚犯痒的手,满脸卧槽地看到果然手腕到掌心出现了情蛊之中母蛊的花纹。
阿婵缕着这次脑海中得到的记忆,脑海里混乱地思考着要不要直接弃了这具肉身来个金蝉脱壳逃之夭夭,反正她的心魔之体都能脱离出来了。
小千界这回给她的身份是个花妖,法力不高,但因为容色姝艳,而被选中成为情蛊中母蛊的载体。
阿婵啧啧感叹记忆中花妖的痴傻。
这花妖原与天帝的一个私生子有一腿。那位流着天帝血统的仙君固然垂涎花妖的美色,但在他心中,有更加渴望得到的东西,竟忍住没有碰她,将她作为奇货可居的筹码,为他的野心一搏。
他一面用柔情蜜意将花妖哄得对他死心塌地,一面告诉她,她的身份太低,无法登上仙界。正好有一个让她能为仙界立功、一步登天的机会,为了两人将来能在仙界长相厮守,说服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阿婵在心里啐了一口。就算成功了,在天帝面前那也是那个私生子的功劳,花妖不过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小小无名卒子;而若是失败了,也不过是死了个无足轻重的花妖而已,对他没有丝毫妨碍。这算盘打得真精。
她抚着掌心的蛊纹暗忖,对于穷奇那样的凶兽,小小情蛊恐怕作用有限;但穷奇被她这样的小小蝼蚁不自量力地算计,定然恼怒非常,也不知这情蛊能抵他几分怒火?
阿婵一边心里叫嚷着“要不还是赶紧溜吧,被打死好疼的”,一边却想起当初被释昙滋养神魂的事。穷奇的神魂肯定也不弱,如果能赢得他真心相待,说不定双修起来也能帮她强化神魂、让她的心魔之体更加强大呢?
富贵险中求。她心里有了决断,施施然下了床,来到铜镜前。
这一次她的容貌依然是她原本的样子,就连记忆里的名字也叫阿婵。但这幅壳子受花妖的影响,看起来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姿态,好像一碰就碎似的;就连发呆的样子都如同西子捧心,惹人心疼。
只不过,那人派给她的婢女,却并没有因为阿婵这幅柔弱样子对她有半分客气。
婢女没有通报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了屋子。
她的发髻里掺杂着几缕色彩鲜艳的毛发,是个雉鸡精。雉鸡精重重将托盘往桌子上一放,里头的汤盅有一小半洒了出来。“有些人啊还真是好命,弱得要死,却凭着一张脸就能天天有人伺候着把吃食给端到眼前。”
她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不乏幸灾乐祸,“可惜呀,颜色再好看又怎么样,不会伺候人,公子还不是好久不来了,恐怕早已将你忘到一边了。”
雉鸡精一开始的确不敢这么放肆,但花妖如同她的外表一样是个软乎性子;那位神秘又俊朗的公子自从送花妖过来那一次,之后就再没来过,就连用度都是随便遣个下属送过来。
说是那位公子忘了花妖这么个人吧,可东西却始终没有缺过她什么,且就凭阿婵那一张脸,但凡是个男的就忘不了;但要说多重视,似乎也没有看出来。
渐渐地,小院里的仆从们就对花妖没那么用心伺候了。但凡是个女子,都很难不嫉妒她的容貌,也嫉妒她能得到那位神秘公子的青眼。
可她除了脸,还有什么比她们强的?妖界以实力为尊,这一院子就数花妖最弱,却待遇最好,难免让其他女妖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