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动手同时,腿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掌心灵力一滞,近前的蝴蝶受了惊振翅飞起,惊起了大片敛翅栖息的蝶。
慕从云却再顾不上蝴蝶,反应极快地抽剑去斩缠在小腿上的蔷薇枝蔓。
与此同时,百里鸩的声音自屋中朝四周扩散:“什么人?!”
——庭院里的动静太大,慕从云泄露了气息,已经惊动了屋里歇息的百里鸩。
百里鸩的修为比他高太多,眼下再撤已经迟了,势必会被追上暴露身份。慕从云临机应变,当即隐匿身形跃到到了屋顶上,伏身敛息藏到了屋脊之后。
若是百里鸩灯下黑,朝别处追去,他便有机会离开。
慕从云屏息凝神,连心跳都近乎于无。
百里鸩自屋中出来,柳夫人紧随他身侧。看见庭院中残败的蔷薇花枝和惊飞的蝴蝶后,百里鸩却并没有莽撞地追出去,而是拿出一只横笛吹响。
慕从云听见四周传来虫蚁爬行的“沙沙”之声,就知道他这是在驱使四周的毒虫寻人,心一点点提起来。
同样藏于暗中的沈弃瞧见这一幕,往屋顶上看了眼,轻轻嗤了一声,挥袖将赤隼放了出去:
“去引开他。”
赤隼挥翅往反方向飞去。
百里鸩察觉动静,当即收起横笛朝着赤隼离开的方向追去。
慕从云提起的心落了回去,不敢再耽误,当即抄了近路赶回红蔷院。
沈弃见状身形一晃,先他一步赶回红蔷院。
回到红蔷院,慕从云紧绷着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
那蔷薇花枝不知道有什么玄虚,他一路赶回只觉灵力运转越来越滞涩艰难,速度也越来越慢,已经快到了极限。
勉强撑着进屋,他甚至来不及出声叫金猊,整个人便已经虚弱栽倒下去。
先一步赶回来的沈弃及时将人接住。
罗汉床上金猊还在昏睡,他将人放在床榻上,便去检查他腿上的伤,
慕从云左小腿被蔷薇花枝缠缚过的位置已经肿胀发黑,微微隆起的经脉之中有丝丝黑气涌动,被花刺刺伤的伤口处流出黑红色的血液,看着十分骇人。
沈弃以指沾了些污血捻开,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污秽之力,轻啧了声:“原来藏在这里,难怪刚才找不到。”
先前他的注意力都被那些蝴蝶和柳夫人带偏了,以为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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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夫人才是源头,却忽略了这随处可见的蔷薇花。
将手指擦干净,他又去看慕从云。
昏迷过去的人眉尖紧蹙着,因为蚀雾的影响,面色有些苍白泛青。
那庭院中的蔷薇花不知因何受蚀雾侵蚀产生了异变,慕从云不慎被花枝缠住腿受了伤,蚀雾便是那时侵入了体内。以慕从云的修为,这点蚀雾本不至于如此严重,但偏偏他担心被百里鸩发现,全然没有注意腿上的伤,强行运转灵力一路疾奔回来,这才加剧了伤势。
“若不是遇到了我,你可就没救了。”沈弃居高临下打量着他,自言自语道:“今日救了你,日后可得加倍还回来。”
他以掌心覆住慕从云腿上的伤口,将其中的污秽之力尽数吸纳入体内。
没了蚀雾施加的影响,慕从云腿上的伤已恢复了正常颜色,流出的血也变成了鲜红之色。沈弃又取了伤药和绷带给他将伤口包扎好。
待全部处理完,他正要将人叫醒,却发觉慕从云的右手背上也有一道伤口。
伤口很小,只溢出几点血珠。
冷白的皮肤做底,衬得那红色格外艳。
沈弃盯着看了半晌,鬼使神差地俯下身舔了一下。
舌尖尝到血液的咸腥味,他对这种味道并不陌生,但却是第一次生出一种近乎于兴奋的感觉来,身体里好似有什么在沸腾。
沈弃神色莫测地看着那只雪白的手,似为了验证般,又舔了一下。
舌苔刮过伤口,留下湿濡的水色。
沈弃把玩着掌中柔软的手指,眸色暗沉。
正思索间,身后忽然传来金猊迷糊的声音:“沈弃?大师兄?”
沈弃动作一顿,只得松开了那只温热的手,缓缓扭过头看着金猊,眼中已有了杀意。
这个废物,惯会坏事。
金猊这会儿正头脑昏沉,也没发觉他神色不对。痛苦地揉着脑袋下床,看清慕从云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时,终于慢半拍反应过来出了事。他立时也顾不上头疼了,慌张冲到床榻前:“师兄怎么了?”
沈弃低垂着头,面孔隐在暗处没有表情,声音却很是惶然:“不知道,师兄刚一进门就就晕了过去,腿上还有伤,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先给师兄包扎了腿上的伤。”
金猊虽不通医术,但伤势严重不严重确实看得出来的。他闻言先检查了慕从云腿上的伤,发现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又分了一缕灵力去探几处穴窍,确认灵力也是稳定的。
“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人怎么会昏迷?”
金猊嘴里嘀嘀咕咕,心里有点慌,但碍着还有个比自己更小的沈弃在,又要努力维持镇定,整个人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沈弃被吵得心烦,在杀和不杀之间摇摆。
好在院子外忽然传来的拍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金猊一个激灵挺直了身体,随即意识到屋里一病一小还得依靠自己,方才镇定些,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后道:“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若是情形不对,我会想办法拖住外面的人,你带着大师兄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