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梦折腾了一天,身心俱疲,回家跟卓棠简单说了一下就睡了。
卓棠摸着下巴:“所以咱家现在有鬼?”
“上楼了。”卓槐道,“她现在身上有伤,总要以防万一。”
“这小丫头也不容易。”卓棠感慨一句,“我本想给她准备宵夜来着,还是放冰箱吧,记得早上给她。我下午出差,四点的飞机,你们开学前应该是回不来了。”
卓槐瞥她一眼,轻轻嗯了声:“喜闻乐见。”
“你说什么?”
卓棠睨他,气笑了:“还没娶进家门呢,小心我棒打鸳鸯。”
卓槐认真想了下:“可以私奔。”
“还私奔,那丫头可做不出来。”卓棠懒得跟自己儿子斗嘴皮,上楼上到一半,“我回来的时候是事后吧,一脸食髓知味的表情,戴套了没,别说你让人家吃药了,真是我就打死你。”
“我有吗?”卓槐觉得那个时候分明是欲求不满,“没有,但你知道怀不上,她也知道。”
这是卓棠在怀卓槐时知道的,阴阳师血脉难融,她一介普通人,被沾染的阴阳气息要达到一定高度才有可能怀孕,当初卓棠备孕就备了叁四年。
卓槐只是半血,时间只会更长甚至翻倍。
所以归海梦没让卓槐做措施,觉得这么长的准备期,第一安全,第二有变故好解决,第叁幸运点到了想要孩子时那就太晚了,她不亏。
“你谈恋爱要不要这么气管炎。”卓棠笑骂他,“我的性格一点没遗传到,愁人,哄你媳妇去吧。”
归海梦睡到快中午才醒,初七要上班,但她提前请了假,下午去也不迟。
因为一夜无梦,归海梦醒来时愣神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身边的范尹璐才能从昨天迷幻的经历里寻到结实的真实感。
范尹璐坐在她床上:“醒啦,好受点没?”
“还行。”归海梦抱着膝盖又缓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道,“跟着我去酒店,不然你这身子明天就要结婚了。”
“啊?结婚?”范尹璐呆了呆,“这么野的?”
“当然,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出了事。”归海梦打了个哈欠,光着脚站起来收拾床铺,“对了姐姐,你到底是怎么进的精神病院?”
范尹璐提起这个就气,拍了下床。
“我学校宿舍关系特别特别差,天天撕,有个女孩觉得我抢她男朋友,我们俩打到导员那去了,结果人家做了导员二奶,趾高气昂给我扣了精神病的帽子。”
“这么严重啊。”归海梦想了想,觉得问题还很棘手,“你养父母觉得你死了,现在不确定你现在这个身子都做了什么,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把她逼出来,还有我觉得你先别现身,万一她能看见你不就打草惊蛇了?”
她们俩设想的挺好,但下午来的只有准新郎。
归海梦借着恭喜的套话打听到新娘的邀请函上没有几个人,据说是孤儿又长在病院,人际淡薄,她就知道这个新娘只怕不知道范尹璐的人际关系。
但既然她没来,归海梦就没法子,一边做事一边想着最糟糕的情况——明天怎么去抢婚,才能保住自己的工资。
快下班去交财务表下楼梯时,正好碰见新郎从下面往上走。
“等一下,先生,这里是员工通道,不能进的。”
新郎不说话。
归海梦奇怪地看着他,男人表情呆滞,眼神没有焦距,像是暗地里有什么东西在操纵他的动作,听见归海梦提醒也没有反应。
归海梦心里沉了沉,往下看去。
一个男人,居然穿着完全不合脚的,一双女性细高跟鞋。
大红色,像是跟喜服配套的。
因为鞋码娇小,男人的脚背被挤压得拱起来,棉白的袜子渗着血,怪异极了。
归海梦四处看了看,没有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