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苏尚好学,钻研知识时一天都不嫌时间多,那他也一起学习,不就可以和苏尚更久的在一起了嘛。
苏琮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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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尚在里面一直看着苏琮走出了楼梯才松了口气,这孩子自小就黏人的不得了,若是不加以控制一些,谁知道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事情。
自己对于他的容忍程度甚至可以称之为无底线,然而他是自己,不是别人。
在苏尚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苏少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门,正捧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复杂的靠在门边。
见苏尚回头了之后,还颇为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欲言又止的停下,挠了挠脑袋,回了自己房间。
苏尚歪了一下脑袋,又看了看紧闭着的大门,心想着苏少卿大概是误会……也不算是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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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尚照常做完了寒假日常作业,刚活动了一下手腕,就听到了外面门被打开,随后苏淼咋咋呼呼的声音就透过了房门传了出来,一边换鞋一边蹦着到了苏尚门前拍门,“阿尚阿尚开门!快开开!”
苏尚起身开门,马上就被苏淼一脸兴奋的拽着手到了客厅,迫不及待的用手机程序连接了智能电脑,“你看你看,这人是不是你?”
电视还没有完全开机,此刻正是蓝屏的状态,苏尚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道:“姐姐,你这是……”
他的声音被一阵悠扬的乐声打断,沉沉的声音自电脑传来,虽然有些失真,看得出来拍摄的虽然是高清,但是很难保存住原有的音色,苏尚一下愣了。
“这个是不是你啊?”苏淼兴奋的不得了,在公司的时候突然看到人事部门的姑娘在看刷屏,正想着敲门提醒两句,却发现了屏幕当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在演奏乐曲的人已经被模糊处理过,看样子拍摄者也是出于了保护的原因,并不想让苏尚曝光于人前,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在视频下方,也就是首传的那个网站上面,还有上传者的自白:
……手滑了,兄弟我错了,你看到之后别打我。
一看就是方励那个蠢货的调调。
“是我没错。”苏尚自然也想到了方励先前曾经说过不小心给上传到了网上的视频,当下又是感慨又是唏嘘道:“原来网络世界真的这么发达。”
“少给我闹腾!”苏淼一拍他的脑袋,然后示意苏尚站起来,自己则是切断了手机和电视的连接,给苏尚拍了几张照片。
“说来也奇怪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还能这么帅。”苏淼喜滋滋的看着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脸上带着适当笑意的少年,突然楞了一下。
“爸爸妈妈基因好?”苏尚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原因。
苏淼那边想了一下,还真的点了点头,“也是,我也觉的我挺漂亮的。”
苏尚只是笑,随后把手里拿着的一张盘递给苏淼,道:“姐姐,生日礼物。”
苏淼接过,翻来覆去看了看,“这什么啊?最新的g片儿?”
“……不是,”苏尚无力,“你先前说想要一个手机铃声,这里面就是我托方励做的刚才那一首曲目,我试听过,虽然音色依然有些差距,但已经很不错了。”
“真的?”苏淼顿时开心了,马上拿着盘子从沙发上起来,乐呵呵的蹦跶到了自己房间,关上门之前,还对着苏尚传了个飞吻。
苏尚一直都在笑着,直到客厅里面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之后,他才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又走回了房间。
苏淼是在公司发现这个视频的,也就是说……苏琮很可能也发现了。
苏尚一下有些头疼,心里还在想着要如何跟苏琮说,桌上的手机就发出了非常应景的铃声。
还真的就是苏琮。
苏尚眼睛一弯,伸手接通。
那边的苏琮的声调听起来还算是正常,透过手机苏尚也并没有感受到他有什么不开心。
“阿尚,我明天来找你玩。”苏琮手边其实播放的正是苏尚先前的那一段视频,然而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说什么。
在他身边站着的助理头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自苏淼又调回去苏珩身边之后,就是他在应付这位看上去颇为喜怒无常的二少爷——但是事实上对方什么也没有做,然而即便是这样,他只是一个眼神过来,他就莫名有一种要跪下大喊饶命的冲动。
苏尚没有拒绝,等他挂掉了电话之后,苏琮才对着电话露出了一个一点温度都没有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开心。
助理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弯的断掉了。
“联系一下这边的管理人员,要求全网下架,明天之后,我不想再看到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在网上。”一段视频快要播到结尾,苏琮不再言语,在助理退出去了之后,又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开始。
苏尚在十五岁遇到自己之前的那些过往,是他从来没有参与过的。
即便是之后的密探传报有多少隐私的事情,但总归都不是全部。
在苏尚死后的那二十年,他对于苏尚的过往几乎渴求到了一个荒谬的程度——那个时候,哪怕是苏尚穿过的一件衣服,他都可以贴身放在自己身边十余年。
这首曲子他是非常熟悉的,在苏尚十五岁遇到父皇第一次出战之前,为了鼓舞萎靡不振的士气,他夜晚一人做出来的。
但是那只是前半段。
后面那一部分,却是实打实的,苏尚自己的思乡之情。
对于苏尚的父母,对于苏裳,都是苏尚心中永远不可能抹去的一个心结,苏琮并没有打算如何,他只是觉得,苏尚不能总是这样,永远的把不开心的压在心底,谁都不说。
他曾经亲眼看到过,苏尚在刚入敖府的第一年,每逢父母姐姐的忌日之时,独自一人,拿着些纸钱,在荒山上独自一坐就是一整晚。
一句话都不说,手中也没有酒,他就这么干坐在那里。
苏琮怎么可能不心疼。
那个时候他虚弱不过八岁,最初只是好奇,苏尚为何每到那个时候,就会一人在夜晚离开敖府,直至天明才归,而每一次必定会大病一场——在那样的严寒天气里,荒山之上本就阴凉,又是雪天,即便是铁打的人,也要生病的。
后来他发现了,也曾经试图胁迫苏尚不再出门,可他虽然得逞,夜晚时,苏尚依然会生病,就像是心结永远不解,他就永远不会大好一样。
再一次把进度条拉回了最初,苏琮放松下来缩进靠椅之中,微微垂着眼睛,将思绪全都投入在苏尚的那首曲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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