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没碰到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赖行径,说不通又没法动手,就这么个瘦小的老太太,又不能上手动用武力,否则真要出了点问题,怕是甩都甩不脱了。
裴陆被沈烽护在身后,心里烦躁的不行,这种我弱我有理的态度即使面前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仍然很想动手解气。
但是不行。
他从沈烽身后走出来,却没有走出安保人员的保护圈,谨慎跟两个女人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他拿出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串号码,然后打开扬声器,把手机界面转向哭嚎一刻不停的老妇人。
S市公安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严肃的男声从手机扩音器传出来,老妇人像猛然间被人遏住了的脖子,张大的嘴巴这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惶恐的沉默着。
年轻的女人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手机通话界面的号码,神qíng也带上了慌张。
电话另一头听见嘈杂声音,却没有得到回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裴陆在老妇人慌张的注视下慢吞吞的说:警察同志,有人扰乱治安,得麻烦你们过来看看。他说着利落的把地址报了过去,那边很快回应,说会安安排附近的值班警务人员过来。
电话挂断,裴陆沉着脸看向两个女人,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自己走,要么等会儿跟警察走。
你个杀千刀的小畜生!老妇人疯了一样扑向裴陆,却被安保人员用身体挡住了,只能朝着裴陆张牙舞爪的怒骂。
你们这是要bī死我们呀!没有王法了呀!老妇人疯了一样抓挠挡着她的安保人员。
裴陆退回沈烽身边,握住沈烽的手,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一直沉默着的年轻女人终于醒过神来一样,慌慌张张去阻止已经癫狂的老妇人。
普通人对警察有着天然的畏惧,她惶然的四处张望,终于意识到今天可能不仅捞不出来家里的男人,更拿不到承诺的一大笔钱,甚至还有可能把自己赔进去。
她拉着老妇人的手,试图说服她,妈!妈!我们别闹了先回去好不
你个死婆娘,就盼着你男人死了好再找一个是不是!还在挣扎的老妇人猛地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推了她一把骂道。
年轻女人毫无防备的被推倒在地,沉重的身体撞在地上发出闷声,身下的红色地毯被染湿,呈现出更深的黑红色,女人惨白着的脸,不可置信的摸着肚子,傻呆呆看着被鲜血染红的下身。
送她去医院!
沈烽当机立断,冷冽的声音将吓呆了的众人唤回了神,前排安保反应最快,一把抱起瘫软在地的女人冲出去,这附近不远的地方就有医院。
鲜红的血迹一路滴落蔓延出长长一条痕迹,老妇人呆滞的看着地毯上的血液,神经兮兮的念叨着,不是我推的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孙子
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赶过来的年轻警察看着大滩的血迹跟地上疯疯癫癫的老人,紧皱眉头上前搀扶跌坐在地的老妇人,不善的眼神从在场众人中扫过。
裴陆想说什么,却被沈烽拉住了,沈烽冲不远处的一个管理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给不清楚qíng况的警察同志解释。
警察是个年轻人,心里有了偏颇脸上就藏不住,把神经兮兮的老人扶着坐着凳子上,才开始了解现场qíng况。
指定的那个经理上前把事qíng原委说了,小警察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但是在场的人都众口一词,又有人把刚刚拍下来的视频拿出来,小警察脸上的犹疑才退去了。
他神qíng复杂的看着神qíng呆滞的老人,老人家,您跟我走一趟吧。
老妇人垂着头神经质的念叨着什么,没有动作,小警察没办法,只得喊了附近的同事过来,合力将老妇人带上警车,小警察又对其他人道:你们谁跟我去做笔录?
那个经理笑呵呵的主动出来,跟他一起上了警车。
好好的一场年会就这么闹散了,留下来的员工原地等待老板指示,沈烽缓和了神qíng,今天大家受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张秘,年后让财务给大家发压惊费。
张秘记下来,安排员工陆续离场。
酒店的清洁工将地毯收走,又仔细的擦洗地上留下来的血迹,沈烽还没有走,他牵着裴陆到宴会厅另一边坐下,对身后的保镖道:人呢?
等待着的保镖从后面的安全通道里带出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