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的电话打过来时,向东刚抽完一根烟,准备嚼片薄荷糖清凉一下。
向东听到白棠打听自己的行踪,他“嘶”了声:“我不在家。”
白棠问:“那你在哪?”
向东瞥后视镜,香医生睡着了,他往方向盘上一趴,眼睛看着过马路的男女老少:“我在去长眠山的路上。”
电话里静了片刻,响起白棠的声音:“上高架了吗?”
“还没。”
“那你能带上我吗?”白棠顿了顿,轻声说,“我也想去长眠山烧个香。”
向东没说不能,也没说能。
白棠像是怕他发火生气,就说:“不方便就算了。”
向东嗤笑:“装。”
白棠红了脸:“没装。”
“放屁!”向东粗声道,“你要是没装,老子在东街裸奔!”
白棠立即说:“我是装的。”
“承认了?”
“我是不想你裸奔,那会有很多人看到你的身体。”白棠咬着唇,眉心拧在一起,眼底都是阴暗的,“那我会哭死的。”
向东牙疼:“你打车去凤沅体育中心,在南门等我。”
通话结束,向东无意间扫了吓后视镜,发现香子慕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在用一种好像看透一切的眼神看他。
“……”向东翻了个白眼。
白棠背着一个包站在凤沅体育中心的南门外,他只站了不到五分钟,就有好几个人过来找他搭讪。
全是运动系的男孩子,模样英俊开朗,高高大大阳光爱笑,看他的目光充满保护欲。
白棠抿抿红润饱满的唇,表情很无奈,他一个奔三的大学教授,还被人叫学弟。
要不他剪个陈仰或向东那样的寸头?
“叭——叭——”
车喇叭声打断了白棠的思绪,他小跑着奔向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车,轻喘着气拽副驾驶座的车门。
没拽开。
向东朝后指指。
白棠没有动,他的手还抓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双仿佛染着山间雾气的眼眸看着向东。
两人僵持了会,车里传出一声“咔嚓”轻响。
白棠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上面,他把背包拿到前面放在腿上,拽起拉链。
向东听到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眼皮就开始跳,不会又有玫瑰花吧?
这些天他每天都收到一朵,红的粉的白的各种颜色,真是够了。
向东在心里吐槽的时候,一朵黄艳艳的玫瑰花被一只纤白的手递到他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