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这个意思。”
“那你要朕做什么?”
既然他这么上赶子要表现,知薇也不拦着他,拿了一把茼蒿给他:“您先把这个洗了吧。您会洗吗?”
“真当朕是废人不成。”皇帝说着接过那把茼蒿,突然想起点事儿来,“朕帮你洗菜,你一回再加道菜吧。”
“皇上想吃什么?太难的不成,奴婢不会做。”
“芋头菜粥,你从前同朕说过。说得那般好又不做,白叫朕惦记着。”
知薇无语,想吃不会叫御膳房做嘛。但她不敢顶嘴,乖乖应下:“成,您好好洗我便好好做,咱们合作愉快。”
话一出口人便有点发懵。到底是太随意了,都忘了对方的身份,一张嘴现代话直往外蹦。所以说她从前和他一屋的时候,总是绷着根弦的。像现在这样图一时之快嘴上闯祸,只怕又要惹麻烦。
皇帝却没同她计较,打了水认真洗起菜来。知薇有点心疼他那衣服,挑了件干净的围裙过来,问:“皇上要不要系上?”
皇帝本是不想要的,再干净的围裙也是旧的,皇帝怎会穿别人的旧衣裳。可这会儿见知薇拿着,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他便立时改了主意:“你给朕套上吧,朕手上有水。”
知薇一时不察,又落入他的圈套。一直到她踮着脚尖把围裙套进他脖子里,她的面孔几乎贴着对方的手背时,她才明白过来。
果然是个任性的皇帝,这种时候还不忘调戏她。只是调戏久了倒也习惯了,知薇只当没看出他的意图,依旧认真在他背后系带子。
系完后她探头往盆里一看,皇帝洗个菜真是认真,那一把茼蒿叫他一洗,只剩半把了。
她没说什么,反正食材有剩,便又拿了一颗递皇帝手里。
两个人一个安排一个洗菜,配合得极为默契。知薇惊讶于皇帝的动手能力,还当他只会批奏折呢,想不到干起活来这么接地气。
只是他系着围裙的样子有点搞笑,一点不像平日里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君王,隐隐透出点人情味儿来。真恨手里没只手机,要不铁定得拍下来,还得大发朋友圈。
皇帝洗完菜觉得自己挺能干,又要求干别的活儿。知薇便又道:“那您便切菜的,就切方才您洗的那菜儿。”
“怎么切?”
“就这么竖着切,切这么长一段就成。您可小心点,别让刀子划了手。”
皇帝是拿惯兵器杀人的人,屈屈切菜只是小事儿。可不料知薇是个乌鸦嘴,竟叫她给说着了。
他正在那儿切呢,知薇走过他身边时不小心踩着地上的菜叶,滑了一大跤,身子撞到了皇帝身上,害他手一偏,就把手指头给切着了。
见皇帝流血,知薇瞬间吓懵了。她想跟皇帝说您落红了,想想不对赶紧住口。可那伤口面目狰狞,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来。
她想找点东西给皇帝止血,可找了一圈全是抹布之类的东西。皇帝看她没头苍蝇似的,反过来安慰她:“别急,不过一个小口子,你打盆清水来朕先洗洗伤口。”
知薇立马照办,皇帝一边洗着一边盯着她瞧,瞧得她很不自在。正想问他瞧什么呢,皇帝倒是开口了:“身上带帕子了吗?”
说完这话皇帝不自觉地笑起来,看来这回又要拿她一样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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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吃饭的时候,知薇胃口不大好。
但凡做菜的人很多这样,做了一桌子菜出来,自己吸油烟吸了个饱,没倒没了食欲。但她不想吃皇帝却很有兴致,一点儿不介意自个儿割伤的手指。
因知薇累着了,侍膳的事儿就交给了扶桑。
知薇最近因某些原因,不得不跟扶桑走得比较近。自打住进行宫后,她就与扶桑分在了一间屋子。
起先知薇有点担心,怕她因着木槿的事情找自己麻烦。毕竟那一回不仅木槿遭殃,她也跟着挨了罚。但两人一屋共处了几日,她倒有些看不透扶桑了。
她话不多,比雪容更加冷淡,但她的这种冷淡不是天生的,只针对她一人。但除了冷淡之外,倒也没别的什么,既不给她下绊子也不针对她,只一心办自己的差事。
有一回知薇夜里睡晚了早上没起来,扶桑还过来叫她。叫的时候语气一般,不过确实算是帮她了。
她这个样子倒叫知薇有些心上八下。明着来还好,这么不声不响万一哪天放支冷箭出来,她可怎么接。
她不愿意将人想得太坏,但在宫里这么些年,人情世故多少懂一些。那天皇帝又那么提醒她,更叫她不能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