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的夜晚向来黑得快,一帮子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娱乐活动,留下两个看管员之后,脚也不洗牙也不刷地到隔壁简易宿舍里睡觉,一时间厂房里鼾声震天。
江寰也不甚安稳地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冰冷坚硬的地面透支着他的生气,年幼柔弱的身体显然已经支撑到了极限。
或许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江寰这样想着。
他的母亲长相十分普通,身材也一般,但能力极强,末世前就是有名的女强人企业家,末世后也照样有本事让江寰衣食无忧,甚至还在安平北境闯出了名堂,拉扯出一个战队的雏形。
江寰的爸爸则全然相反,容貌迤逦,却是个靠老婆养的软饭男,自私和懒惰在他身上完美结合,奈何有一张好脸,一副好身材和服侍哄人的好本事。
当初,江寰母亲力排众议嫁给他,甚至不惜与家里翻脸,纯粹就是为了江寰爸爸的脸,就像那些老板娶个花瓶回家花钱一样,江寰母亲也乐得嫁个花瓶带回家帮她花那些用不完的钱。
江寰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完美继承了父亲的容貌,却不知道有没有遗传母亲的性格,十岁之前他被宠得骄纵天真,即使在末世之后,也依旧无忧无虑。
然而这一切都在末世第三年的时候被打破了,他的母亲意外丧命在丧尸潮之中,什么都没有留下,江寰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获得任何遗物。
战队中有许多人向来看不惯女人主事,这些人立刻将江寰和他的小白脸父亲排挤出去,江寰瞬间无依无靠,而江寰的父亲则转眼就扒上了另一个被他迷住的女人,对江寰完全就是不闻不问的状态。
即使如此,还是有消息闭塞的城外人趁着江寰警惕心差,绑架了他,企图向他母亲的原战队和父亲那边讨要物资。
江寰虽然天真,但不傻,他不敢说出实情,说他的父亲根本一丝赎金也不会出,他只希望那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能够别那么冷血,好歹尝试着救救他……
胃饿得一直在抽搐,寒冷从空气中一点点渗入他的五脏六腑,冰结着他的血液和思维……
忽然,在黑暗中,他的肩膀被推搡了一下,江寰立刻条件反射地蜷缩起身体,做出防御状态,以防殴打时被击中脆弱的小腹和脸颊。
但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强行打开,近乎正圆的月下,江寰看到了那个行为最是奇怪的墨镜男人,对方即使是深夜竟然还戴着墨镜,也不知道能看得见什么。
男人蹲在江寰的面前,将江寰的脑袋掰正之后便松开了手,很快,耳边就传来了塑料袋摩擦的声音。